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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黄] 绝处逢生 18

全民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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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落的过程并没有黄少天想象中的长,至少他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腾空的感觉,后背就已经接触到地面了。根据下落时间推测一下的话,这片凹陷的坡底距离上方的平地顶多不超过十米,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不过比较麻烦的一点是,现在雨依旧下得很大,连带着整个周遭的地表都变得泥泞起来。泥土上层被汹涌的雨水冲刷得松软又湿滑,连会不会发生滑坡都不一定,更别说要攀着坡壁向上攀爬了,所以要怎么返回地面就成了眼下最主要的难题。

不过现在还不是考虑得这么长远的时候。

就算高度不夸张,但是呈自由落体的状态直愣愣地这么拍在地上,还是足够让人肉痛的。黄少天躺在地上缓了一会,约莫过了半分钟,才终于找回自己浑身上下大部分关节的感觉。

他一手撑地,缓慢地坐了起来。疼痛集中在后背,幸运的是能感觉得出来都是浮于表面的肌肉挫伤,前胸和后背的肋骨应该都没有什么大问题。除此之外左小腿有些刺痛,不过天色太黑太暗,黄少天暂时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情况。

雨水影响视线,再加上一时间没能适应坑底的光线,所以黄少天花了几秒钟才看清身边的人。在他坐起来以后,叶秋就收回了垫在黄少天背后的手,此刻正撩了一把额前遮眼的碎发,也跟自己一样翻身坐了起来。

露出整个五官的叶秋看上去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是又很难用言语明说出来。黄少天盯着眼前的人愣了好一会,才急急忙忙道:“叶秋?你有没有事啊?”

“没,”叶秋本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摔一跤能有什么大问题啊?”

这话说得简直让人没法接,黄少天心说你都知道没什么大问题还跟着我跳下来干嘛?本来脚滑的那个瞬间黄少天都盘算好了,他记得作训包里配有20米的尼龙绳,待会叫叶秋在上面扔个头下来,把自己拽上去就行了。

结果心里的如意算盘正打得啪啪响,黄少天就感觉自己腰间覆上了一只温热的手,接着再收紧,他便不由分说地被揽入了半个怀抱。

一个人摔在地上和两个人摔在地上从本质上来讲没多大区别,都是痛,但是追根溯源起来,心境倒是有些微妙的不同。

黄少天看着自己身边的叶秋,罕见地没有开口打破安静。对于叶秋毫不犹豫跟着他跳下来这件事,黄少天无语是有点无语,但是除此以外,心里却又有点隐秘又不可名状的别的情绪。他突然有点想知道,叶秋在刚刚那一瞬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然而叶秋没有给他提出疑问的机会。他见黄少天半天不说话,主动开口道:“傻愣着干嘛啊?”

黄少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你跟着我跳下来做什么?本来你在上边挺好的,作训包里有登山绳,我分分钟就可以上来。结果你这么一跳,我们俩就只能在下面干瞪眼了。”

“那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下边。”叶秋认真地说,“我不放心。”

黄少天一顿,紧张又迫切地问:“不放心什么?”

叶秋一本正经:“万一你在下面被狼给叼走了怎么办?我上哪找你去?”

“……”黄少天一口气堵在喉咙口,简直无话可说,“你大爷的能不能说点好听的!你要真的给我变只狼出来我看它第一个叼走的就是你!”

叶秋被怼了一道反而乐了,他起身,又道:“行了,换个地方再讨论叼不叼的吧。你能站起来吗?”

黄少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应该没问题……”

说着他就试着站了站。顾及到之前感觉出左脚受伤了,黄少天还特意用右腿先着地做支撑的一边,不过情况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左腿刚用力就发疼,可能伤势不轻。

疼痛来得措手不及,黄少天轻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旁边叶秋的手臂,稳住了身形。

“嘶……”

叶秋立刻问:“腿怎么了?”

“不知道。”黄少天感受了一下,“不像是骨折……”说完,遥远的天边又斜劈下一道电光。黄少天借着那点微弱的光线艰难地辨认了一下,总算是看清伤势了——

一截不知哪来的树枝横空刺破了长裤,直接扎进了他的左小腿侧面的腓肠肌。因为雨势大到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所以黄少天甚至没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伤口洇出的新鲜血液已经将那一整片布料浸透了。

他紧了紧攥住叶秋手臂的手指,试着感受了一下:万幸,树枝不粗,没进肌肉的深度也只有半个指节的长度,并不太严重。

虽然这个时候及时把树枝拔出来才是最明智的,因为来源未知的外物上的细菌数量是无法想象的庞大,更何况任其埋在伤口里一通瞎搅和,反而更容易误伤肌组织。但是眼下这个时候天不时地不利,黄少天只能暂且忍下来,按照叶秋说的先换个地方待着比较好。

黄少天看着叶秋说:“现在站着也不好处理,你看看周围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一直儍站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吧。”

叶秋刚刚也瞥到了黄少天的伤势,此时问:“能不能走啊你?”

黄少天本来想嘴硬说“能”,但是实在是没法睁着眼睛说瞎话。更何况他现在脑袋顶上还在电闪雷鸣,万一扯个谎老天爷都听不下去了,一道天雷劈下来,尴尬的还是自己。

于是黄少天纠结一瞬,只得委婉道:“应该……能走两步。”——这话当然是假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左腿连用力都有点使不上劲,更别说走了。

叶秋没接话,只是沉默着看着他。

黄少天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然而放出去的大话泼出去的水,又没法收回了。

过了一会,叶秋似乎是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地道:“背还是抱,你挑一个吧。”

黄少天傻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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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结果是无论背还是公主抱叶秋都没得逞。

因为黄少天实在是拉不下脸。大晚上的两个人湿得跟落汤鸡一样,衣服早就紧巴巴地贴在身上了,难受得不行。如果现在是秋冬还好,至少没那么热。但是现在是在热带的夏季,就算已经入夜了气温也在25度以上,两个大男人湿漉漉又热气腾腾地贴在一起,怎么都感觉有点微妙。

公主抱就更不用考虑了,黄少天相信自己如果真的被叶秋这么来了一下子,那他离开这座岛的那一刻,就是这个消息传遍祖国大江南北的那一刻。

而且两个人才认识不到24个小时,这又是抱又是背的……不合适吧?

一不留神想得有点多,不过黄少天坚信自己的坚持都是值得的。因此到了最后,他只选了个自认为最合适的方法:让叶秋搭把手,扶着自己走。

听上去靠谱,然而这个“扶”只是黄少天自以为的体面点的说法。从叶秋的角度看过去,黄少天不如说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的。

两人目前所在的这个坑有相当的宽度,侧壁上并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大可能是天然形成的。叶秋环顾一周,发现了在距离两人二十米以外的前方坡面较陡,背风的倾斜面可以进行一定程度上的挡雨。再加上那处坡壁上有大面积突出的岩石块,就目前看来应该是最为合适的落脚点。

叶秋将这个想法和黄少天简单说明了一下,当即就得到了后者双手双脚的赞同。

不过怎么走过去倒成了一个问题。

黄少天大话说得很满:“你扶我一把就行!”

五分钟后,叶秋脖子上挂着黄少天一条胳膊,左手搂着黄少天的腰,右手还特地腾出来被黄少天紧紧握住以保持平衡,然后带着宛如医院里骨折复健的伤患一般的黄少天,轻一脚重一脚地慢慢挪到了他所说的那个地方。

等到终于落脚以后,两个人都大松一口气。

叶秋没说话,只是觉得有这五分钟慢慢磨蹭的工夫,随便抱还是背都早该过来了。

黄少天倒洒脱多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坡脚下的岩石上,还理所应当地拍了拍旁边的空位,示意叶秋也坐下。

等到身边那人也挨着自己坐下以后,黄少天这才把随身别好的伞刀抽了出来。他先小心地把伤口那处的布料划开,最后连着膝盖以下的裤腿都被他拆了下来,露出了整截小腿。虽然裤腿一边长一边短不太美观,不过胜在凉快。

叶秋在一旁看见黄少天的动作,皱眉道:“你最好把那截东西拔出来,容易感染。”

“我知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黄少天说着看了看伤口,周边是干涸一半的血渍。因为并不很深,所以出血量没有想象的大。之所以浸透布料的可能是因为混了雨水,不过因为泡了会儿水,所以现在伤口周围有点发白了。

在摸清楚情况以后黄少天就不再拖沓,他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就将那半截罪魁祸首抽出来扔在了地上。疼痛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地从创口里涌出来,黄少天想了一下,决定废物利用,于是把刚刚那截脱离大部队的裤腿拿过来拆成一条,然后麻利地在小腿上绕了两圈,紧紧地扎住了伤口——最后甚至还特意打了个蝴蝶结。

叶秋在旁边不言语。他看在眼里,黄少天处理伤口的全过程都异常熟练和冷静,没有任何废话和抱怨,忽然让叶秋觉得这才是他的本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抑或是头顶上支棱出来的岩石断层真的起了点作用。总之黄少天确实觉得现在的雨势要小一些了。等待会雨停了他打算找找作训包里有没有急救药包,随便什么都好,毕竟有伤在身,自己吃点总比什么也不干强。

而且平心而论,这点伤在黄少天看来确实不足以严肃对待。刀伤、枪伤、甚至任何更严重的可能性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去接受,单单是这样一次意外,是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的。

未来也许还有更严重的伤害与打击在等待着自己的到来,他都一视同仁、欣然接受。既然选择了这条道路,那就要无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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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好伤口的黄少天转头一瞥,这才发现身旁的人正看着自己。

“你看我干嘛?”黄少天疑惑。

“没什么。”叶秋淡淡道,“处理好了?”

黄少天“嗯”了一声,又问:“你有没有哪有伤啊?”

叶秋回答地毫不犹豫:“没。”

黄少天没立刻信,而是想了想,“不对吧?摔下来的时候你手不是垫在我背后的吗?说没事骗得了谁啊?”

叶秋一口咬定:“真没——”

黄少天没等他说完,飞快地伸手把叶秋的两只胳膊拽到了自己腿上来。

“——就擦破点皮。”叶秋只得见风使舵地改口。

黄少天眯了眯眼看了看,好吧,破皮确实是破皮,不过这人也真是把“擦破皮”这个概念贯彻地淋漓尽致了。

护着自己的是叶秋的右手,当时有多用力,现在就有多惨不忍睹。入眼的一大片都是皮外伤,放到黄少天自己身上都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一般稀松平常,平时训练都会挂的彩,但现在对象一变成叶秋,黄少天就觉得怎么都看不下去了。

况且这点看不下去还没法解决!因为这种伤并不需要包扎,等待机体自己恢复是完全可行的,只不过日后会不会留下痕迹就说不准了。黄少天被这点认知搞得心烦意乱,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烦躁地皱起了眉。

叶秋明智地转移了话题:“刚刚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黄少天顺着他的疑问想了片刻,道:“那个枪有问题。”

“嗯。”叶秋说,“不是普通的子弹。”

黄少天讶异:“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

“耳朵够好啊?我都没注意到。”黄少天说,“那是什么?空包弹?应该不是吧……当时我跟那个人相距不超过十米,空包弹他应该不太敢打的。”[1]

“对,这种涉及近身搏击的比赛不会提供空包弹给你。”叶秋说,“而且我注意到弹药入土的擦痕前端是椭圆形的。”

“椭圆形?BB弹啊?”黄少天一愣。

叶秋:“应该是。”

黄少天思索一会,说:“这么想好像也说得通。我们下飞机之前都被搜过身,一切随身物品都留在飞机上了,所以肯定是赛方提供的装备。但是为什么他的枪和我不一样?难道每个人装备都不同?”

叶秋说:“把你那支信号枪拿出来看看。”

黄少天依言从作训包里拿出了那支从未使用过的信号枪。叶秋接过,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感觉就差把它拆成一堆零件了,也没看出什么异样出来。

黄少天说了一遍自己的猜测:“如果说我和那个人非要找出唯一的不同点出来的话,那就是我们俩拿到的枪不一样,假如只存在这一个疑点,那提示一定在枪上。不应该什么也没发现啊?”

叶秋闻言,沉思一会,问道:“你有看清那个人是谁吗?”

黄少天摇摇头。

叶秋又问:“会不会是那个蓝方3号?”

黄少天怔忪一瞬:“不排除这个可能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听完你之前的描述,对于那个蓝方3号,我不确定,但是我心中有一个猜测的人选。”叶秋说,“别的暂时不提,他枪法相当准。”

黄少天愣了半秒,顿悟——如果不计第一枪的话,那个人刚刚一共朝自己和叶秋这边开过三枪,其中一枪甚至擦着自己的身侧而过,却没有一枪命中。如果真的按叶秋所说是那位枪法很准的3号的话,这意味着什么?

黄少天皱起眉:“他这个做法有什么意义啊?”他回忆了一下,又说,“而且我刚刚在上面问你他会不会追上来,你也说不会。你怎么知道的?”

沉默一会,叶秋缓缓答道:“因为我认为,他的目的并不是击中我们。

“而是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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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他不想让我们靠近那边?”黄少天顿了顿,试着推测道,“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来想的话,只能说明他的本意并不是想‘击杀’我们。不然他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直接把我们俩带走,没必要三番五次地只是提醒我们吧。”

叶秋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不过不击杀又是出于什么目的?难不成是纯好心?这说出来没人信啊。总不会还有特意参加比赛想比输的吧?”说到这里,黄少天停下来想了一会,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异的想法,“除非……这也是一种赢的方式。”

说完,黄少天抬起目光瞥了一眼叶秋的表情,对方是意料之中的并没有很惊讶。

黄少天立刻说:“你早就想到了?你也是这么想的?”

叶秋说:“如果是这样,那之前我们碰到的那些怪事就都有了解释。”

毫无意义的阵营分配,自相矛盾的比赛规则,从开始就不见人影的红方队员,以及心慈手软的蓝方3号……这一切的反常都是为了后面的铺垫做准备:在公开的规则后面,还藏着第二层规则。它不一定人人知晓,却使得知情的人都心照不宣地遵守着。

提示必定存在,却不一定在十分显眼的地方。

黄少天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了叶秋手里那把毫无文章可做的信号枪上,忽的心头一动,转而把腰间的作训包拿过来翻找起来。

叶秋问:“你要找什么?”

黄少天不言,半分钟后他的手心里躺着三枚信号弹。他轻轻掂了掂,重量上感觉不出和普通弹药的差距,要想知道里面有没有异,就只能辣手摧花。

“如果说提示不在枪上的话,那就只能在这里面了。”黄色的信号弹金属漆色外壳在夜里也隐隐反射着光,黄少天说着,脸上却没有半点畏惧的神色,“怎么样啊,敢不敢跟我赌一把?”

叶秋眼里是分明的笑意:“赌什么?”

“赌我们俩猜对没有。”黄少天说,“本来嘛,这个信号弹还是有点用处的。如果我们最后上不去这个坑了,还可以发一枚叫上面的直升机下来接。”

他停了一下,接着道:“但是如果你不拦着我的话,我就要把它拆了啊。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记得黄弹的信号剂是不能遇水的,现在雨下得这么大,一旦拆开就算是报废了。”[2]

“报废会怎么样?”叶秋说。

黄少天笑得狡猾:“也不怎么样。顶多就是我们俩在这个鬼地方待一辈子吧。”

叶秋看着他,居然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不正好吗?”

黄少天一顿,竟然有点难以招架。他赶紧仓皇地掏出伞刀,开始一边研究,一边对着手里的三只信号弹比划起来。

伞刀锋利的刃口想要破开信号弹的外壳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五分钟后,三枚死不瞑目的信号弹静静地横尸在两人脚下的泥泞里。黄少天手里攥着一张从信号弹内胆里取出来的纸条,笑得张扬又得意。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行迹这么诡异了,说白了,还是那群心脏出题人搞的鬼。

叶秋还没看到纸条上的内容,“上面写的什么?”

黄少天卖了半秒钟关子就憋不住了:“一个……提前结束比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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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因为有人进来将黄少天的思绪打断了。

“笃笃。”门边传来两声清脆的敲门声,黄少天回头一看,居然是离开不久复返的张新杰。

“打扰了。”那人半倚靠在门边,一只手横在胸前,姿势十分随意,表情还颇有些调侃的意味。

黄少天很少见到这人这么不正经的样子,还当场惊愕地愣住了。片刻过后他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叶秋,这才发现张新杰的调侃来源于何处——

他手上还保持着抓着叶秋手臂不放的动作,再加上后者身上的衣服因为刚刚两人的拥抱和自己的动作而变得有点凌乱……总之怎么看怎么惹人遐想。

黄少天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一把松开了手,旁边的叶秋憋笑憋得都快咳出声了。

“不、不打扰啊!”黄少天嘴硬一秒,赶紧对张新杰道,“你是来找我还是找老叶?”

张新杰道:“都算吧。”

黄少天问:“正事?”

“嗯。”张新杰点点头,“刚刚我碰到喻队了。”

“啊?队长?”黄少天疑惑道,“他找我?”

张新杰说:“他说有事要跟你们说,让我过来问问你们什么时候有空。”

“我当然随时都有空了,病号又不是我。”说着,黄少天看了一眼叶秋,“最该操心的人在这儿呢,你得问问他能不能下床。”

张新杰听完走了过来,对叶秋道:“你感觉如何?”

叶秋:“挺正常的。”

“那你待会收拾收拾就回宿舍区住吧。”张新杰不留情面地赶人,“别占个床位还要大家分神照顾你。”

黄少天:“……”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叶秋说他得罪的人挺多的了。

叶秋惊道:“你这就把我打发了?刚才抽的那四管血不给个说法吗?”

“拿去做血检了,没那么快出来。”张新杰说,“在报告出来之前你就该干嘛干嘛吧。白捡一条命回来,偷着乐就行了。”

话说到这份上,张新杰都下了逐客令了,当天下午黄少天也就只能拎着叶秋,把他从隔离病房里带了出来。时隔多日重见天日,叶秋还禁不住在天寒地冻里打了个哆嗦。

黄少天被他搞怕了,只能把人往温暖的宿舍区里赶。路上途经了疾控中心的正门,恰好遇上了正拉着一车人往机场开的郑轩。

那人见到黄少天,立刻踩了一脚刹车,惊讶道:“黄少!还有……”他的目光在叶秋身上打了个转,后面就莫名其妙消声了,“……这是没事了啊?”

“嗯,对。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黄少天问,“你看到队长没?他好像在找我。”

“哦,确实,你去行政楼那个方向应该能看到他。”郑轩说。

黄少天正打算抬脚走,忽地又多嘴问了一句:“那你知道他找我干什么吗?”

“刚接到了最新通知,上面调人来了。”郑轩说,“你不是之前还嫌我们人少吗?现在友军来了,估计晚上之前就能到。到时候得礼仪性地迎接一下啊!”

 

99

黄昏时分的风比白天更凛冽,难得一见的太阳压着阴霾的云缓缓地逼近了地平线,阳关穿透云层铺开来,连成昏黄一片。

一架直-15伴随着隆隆的轰鸣声,缓缓地降落在了疾控中心主楼顶楼的停机坪上,机顶巨大的螺旋桨飞快地划破空气,掀起一阵阵滚地而起的飓风。

叶秋站在着陆点的不远处,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的场景。疾风卷起他的衣角,在半空中猎猎作响。蓝雨众人站在他的身侧,无一例外地都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因为有新的在队成员加入,所以根据上面下达的命令,兴欣和蓝雨分别都不再以小队为单位行动,而是合二为一,与新调配而来的成员一起,临时组建为新的中队。

叶秋被第一时间任命为中队队长,持有最高指挥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螺旋桨终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减速,接着,飞机左右两边的机舱门在同一时间被人利落地拉开。滑道尽头发出一声干脆的碰撞声,不由得让人心神一凛。

下一秒,两扇门边出现了两个男人的身影。

他们一前一后地跃下飞机,在听见彼此的动静后对视了一眼,接着便迈步朝叶秋所在的方向走来。

黄少天站在叶秋身后半步的位置,目光下意识地落到了距离叶秋更近的这个人身上,因为刚回忆过一遍的缘故,所以他只花了一秒钟就认出了这个人。

对方身材高而挺拔,像一棵向阳的松。他紧抿着唇,神色因为严肃的表情而显得更加气势逼人。这个男人沉默着步步迈进,身侧有难得一见的日光打过来,阴影盖住了大半英俊的五官。叶秋的目光和他交汇,双方都是略一点头,算作简单的见面礼。

两人很快就在叶秋眼前站定,停顿一秒,又同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片刻过后,另一人沉稳的声音响起:

“东部战区S市分区特种部队第一大队轮回分队,队长周泽楷、副队长江波涛,携全体队员,报到!”




TBC

东部战区S市分区特种部队第一大队轮回分队,队长周泽楷、副队长江波涛,携全体队员,给您拜、年、啦!(别理我!!

ps,比赛尾声&16章提到的那个小剧透会在后面的章节以叙述的方式交代,就不继续回忆杀啦


[1]空包弹:在10米之内射击存在伤人的可能性,所以在一般演练中安全射程需要保持在15米以上

[2]黄色信号弹:信号剂主要成分是硝酸钠,易溶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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