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绝处逢生 22
全民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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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黄少天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今天还没到平时自然醒的时间他就睁开了眼睛，顺带还敲锣打鼓地叫醒了整个宿舍里的人。
郑轩在下面一边穿衣服一边觉得新奇：“不对啊黄少，你干劲怎么这么足？”
“这不废话吗？”没等黄少天出声，对面李远就抢答了，“这次行动就是早开工早结束的事情，能早点干完活最好。傻子才不积极。”
黄少天闻言帮腔道：“就是这个道理。郑轩你觉悟不行啊，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懂？”
“唉，不对。”郑轩高深莫测地摇摇头，“你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你那哪是赶着做任务，明明是有别的目的。”
黄少天下床的动作一顿，本能地紧张起来：“什么目的？”
郑轩说：“这得问你自己啊！”
黄少天的脑海中闪过了一秒昨天晚上的那个画面，当即矢口否认：“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
“啧啧啧。”郑轩摇头晃脑地说，“本人昨晚夜观天象，发现少侠你红鸾星动啊！赶紧给组织坦白一下，态度良好可从轻发落。”
黄少天差点咬着舌头：“什么？”
刚杀进浴室去洗脸的徐景熙闻言也探了个头出来，问：“什么心动？心动不如行动啊黄少！”
黄少天百口莫辩：“心动个球啊！动作快点动作快点赶紧的！洗漱完就下去集合！”
叶秋作为一组之长，只给了这一波人五分钟的起床收拾时间。按照他昨晚的通知，C组的成员在次日早上七点零五分，必须在宿舍门口准时全员到齐。迟到一分钟，绕着整个疾控中心跑十圈。
刚听到黄少天这番转述的时候郑轩眼睛都直了：“我去，心够黑啊！他知道这地方多大吗？”
黄少天说：“得了吧你，老魏当年还罚你不吃午饭30公里越野呢？你怎么不骂他？”
郑轩一愣：“你怎么把我黑历史记这么清楚？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没骂？那天晚上睡觉前我在心里骂了半小时。”
“……”黄少天没法接话，“那你今天睡前也骂吧，反正老叶也听不见。”
“我感觉老魏跟叶秋两个人心黑得不相上下，”郑轩长叹一口气，“多半师出同门。”
也不知道叶秋听了这个评价会作何感想，黄少天正乐得笑出声，还没笑完，郑轩又说话了：“黄少，你要三思啊！”
黄少天：“啊？三思什么？”
郑轩一脸沉痛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自己慢慢领悟吧。”
然而即便在叶秋这种只有威逼没有利诱的高压领导方针下，郑轩这群人还是有办法在短短五分钟里都挤出时间来扯淡。
眼看着倒计时只有一分钟了，黄少天也顾不上磨蹭了，甚至还没看清，就随手从桌上抓了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带着郑轩冲出了宿舍大门。
——与此同时房间里传出了来自李远和徐景熙两人优哉游哉的道别：
“慢走啊两位！”
原因无他，因为这俩是B组的，由喻文州带队，后者要求的集合时间比叶秋整整晚了半小时。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郑轩声泪俱下地跟着黄少天往楼下跑，嘴上还控诉道：“我为什么这么惨要被分到这个组，我现在申请换组可以吗？”
“别做梦了。”黄少天都懒得安慰他。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东西，这才发现刚刚从桌上顺走的是两个肉松饼。
这个关头也顾不上好不好吃了，更别说挑食。黄少天给了郑轩一个，然后撕了剩下的那个的包装袋就三两下塞进了自己嘴里，权当垫肚子。
说来这东西还是方锐给的。
昨晚熄灯前这人特意敲响了隔壁寝室的门，“开门！社区送温暖！”
开门的是黄少天。他看了一眼门口的方锐，纳闷：“送什么温暖？”
“拿着吧。”方锐抱着一堆肉松饼，一股脑全塞到黄少天手里了，“跟牛奶牛肉干一起顺的，大家凑合凑合解决一下，都分着吃了吧。过两天可能还吃不到了。”
洗完澡路过的郑轩凑过来看了一眼：“什么东西啊？肉松饼？”他拿起一个随意看了看，十分欠打地说，“唉？要过期了啊？”
“……”有得吃就不错了这人还嫌东嫌西，简直是教科书般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黄少天劈手就把郑轩手里的抢了回来，道，“怕过期就别吃了吧，对身体不好。”
郑轩：“……啊？等等别啊！我收回那句话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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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下楼也就是几十秒的工夫，黄少天嘴里叼着个肉松饼，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实质性行为，人就已经随着惯性冲到楼下了。
刚跑出宿舍楼，黄少天就看见了前方不远处一棵树下的叶秋。那人并不是一个人待在那儿，反之，身边已经站了有七八个人了，到齐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黄少天不敢耽搁，赶紧和郑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集合点。好在叶秋也没要求报个到什么的，直接抬抬下巴就让两人进队去了，要不黄少天嘴里还咬着一只肉松饼，还真没嘴能腾出空来答个到。
“行了，进去吧你们俩，还有半分钟到点。”叶秋站在小队的最前方，见黄少天和郑轩大老远跑过来，轻描淡写地招呼道。
两人没接话，正一前一后地闷声归队，突然就听见叶秋又冒出了一句：“哎，你等等。”
什么？黄少天和郑轩双双一愣，生怕被点杀的是自己。两人对视一眼，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你去”两个字。
这边眼神交流很热切，那边叶秋倒是无语：“说你呢，小黄同志。愣着干嘛啊？”
黄少天：“……”
郑轩听到不是自己的名字报出来的那个瞬间差点笑出声，赶紧尾巴一夹，溜到队伍后排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黄少天只得转身，直面惨淡的人生。他看着叶秋，用丰富的眼神示意对方：干嘛啊？
叶秋冲他招招手：“过来。”
黄少天本能地觉得这人没安好心，谨慎地挪了过去。
叶秋见状莫名其妙，等到黄少天好不容易捱到自己跟前，他才无奈地抬起了手——
然后掰了一半黄少天咬着的肉松饼，塞自己嘴里嚼吧嚼吧吃了。
黄少天一愣，看叶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叶秋纳闷：“不就吃你半个饼吗？至于这么仇视我？”
黄少天闻言，三两下解决了食物，问：“你叫我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一口吃的啊？”
“不然呢？”叶秋反问。
“……”黄少天无话可说，转身就跑到距离叶秋最远的队伍末端站着去了。
他隔壁是微草的肖云，黄少天一点也不熟，更没打算找他说话，于是在等待队友到齐的时候，他就只能靠自己的脑补打发时间。
他有点搞不懂叶秋刚刚那么一出是在干嘛？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吃个零嘴？他自己没有吗？按理说不应该啊，所有东西都是兴欣带回来的，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他这一个鞠躬尽瘁的队长吧？
还是说叶秋那家伙有别的意思？吃个肉松饼，能有什么别的意思啊？间接那啥？
想到这里，黄少天差点没被自己的脑补吓死。算了算了，大局当前，什么情啊爱啊的先放一边，要不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黄少天没敢继续想，更没敢多想。他赶紧扭头装作看风景的样子，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才发现队伍旁边的树下放了好几个箱子。
依那个箱子的材质和大小来看，很像是放装备的啊？根据昨天叶秋开会给出的信息来看，这个可能性确实相当大。
不过黄少天看着看着视线就有点跑偏了——他的目光落在后面那棵树上，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过了几秒，他终于想起来眼前这棵树，应该就是昨晚见证他和叶秋那历史性的一大步的那棵。所以说这门口的树千千万，叶秋非得挑这个老地方到底是何居心啊！
好吧，看来这招转移注意力确实有效。黄少天现在确实没心思想间接接吻了，因为他已经想起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忘掉的、那点额头上的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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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黄少天自暴自弃时，C组的小组成员终于全部到齐。13个人被分成了三个横排，黄少天站在第三排的最末尾，叶秋在前方的讲解只能听清一部分。
前面叶秋在说什么黄少天听得隐隐约约，只能大概猜出来是进行数据汇报。这几天新拿到的装备进行了按人头制度的分配，每组组长都会尽可能地保证每位组员拿到的东西一样，所以在分发之前，都需要先就着装备的数字信息进行一个宣布。
在短短一分钟的简单说明以后，叶秋终于总结道：“现在你们的左手边是本组现有的全部武装，接下来的十分钟，是你们自己熟悉装备的时间。”
话音刚落，队伍里的众人顿时就坐鸟兽散了。大家一窝蜂地朝着装备所在的地方走去，干这行的，能有几个对枪械不感兴趣？黄少天也按捺不了自己的好奇心，根本没做犹豫，就和郑轩一起挑了几个箱子揭开看了。
第一个揭开的箱子里面码着几排整整齐齐的手枪。
郑轩感觉自己八百年都没见过这么多崭新的装备了，当时就抱着箱子像找到了亲人。
“能带给我安全感的除了银行卡余额，还有这些东西。”他回头，对着黄少天一脸认真地说。
然而不仅是他，黄少天也有同样的感觉。他打了这么多天丧尸，今天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多熟悉的武器。之前无论是一个人行动还是跟着叶秋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过得紧巴巴的，连把微型手枪都得几个人轮着用，开枪还得数着弹壳来，简直惨到感动中国。
好在那样的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了。黄少天心情复杂地挨着郑轩蹲下身，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把看了看，说：“5.8的92啊。”[1]
“差不多了。”郑轩说，“一个手枪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这款够可以了，至少你挑不出毛病吧。”
黄少天没接话，伸出胳膊就将一只稍微远点的箱子够了过来。他揭开箱盖一看里面，郑轩也跟着凑了一脑袋过来，差点被亮瞎眼——里面是一排一排被码得密密麻麻又整整齐齐的子弹。
郑轩随手拿起一颗掂了掂，满足道：“就喜欢这种手感。”
黄少天也跟着拿了一颗在手上看，看了几眼过后疑惑道：“这个是DBP10？我怎么觉得和我记忆中的长得不一样呢？”[2]
“是吗？”郑轩闻言仔细看了两眼，也觉得有点违和，“是不是弹头那里不一样啊？我怎么看着像加了螺旋槽？”
黄少天也发现了同样的地方：“被改过吧？”
两人正在讨论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了叶秋的声音：“其实这批子弹大部分都改过。”
黄少天一愣，回头朝他举了举自己手里那颗：“真的？那这个也被改过？”
叶秋点点头：“在原来的弧线基础上加了辅助螺旋，可以减小弹身在枪管里的摩擦，增加破空力。另外外包的金属也换了。”
重新建模批量生产背后意味的经济开销肯定不低。黄少天问：“那造价应该提升不少吧？”
“是啊。”叶秋淡淡地说，“这批子弹里有单颗定价五位数的。”
“多少？一万？”郑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捏着手里的子弹愣了愣，顿时觉得拿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得看着黄少天感叹，“原来拿着一部iPhone X是这个感觉……”
“省省心吧，这东西还比不上你的肾，瞎紧张什么？如果真值那个价，那咱们俩把这一箱顺手牵羊再倒出去那不就发了？”黄少天拍了拍那只箱子，又道，“五位数以上的，一般都是给狙击枪用的吧。这种短射程的机枪弹不需要那么高的技术含量，凑合凑合就行了，毕竟以量取胜，比不得那种一发千里之外取人头的。”
“哦。”郑轩大松一口气，“那就好，要不我用起来还有点罪恶感。”
叶秋在旁边都听乐了：“喂，小黄同志，你刚刚的发言是不是有点藐视组织纪律啊？”
黄少天装傻：“啊？我说什么了？”
叶秋说：“你自己说？”
黄少天道：“别吧，开玩笑嘛。老叶你就当没听到吧，啊？”
叶秋笑了笑，不说话了。
这两人能不能看看场合？郑轩在旁边简直没眼看，主动请缨道：“那个，我觉得吧，咱们是时候展开行动了，一直待在这也没什么必要吧？组长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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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七点半，C组在组长的带领下终于踏上了行动的路线。
组员一共13人，被叶秋分别安排在了三辆车上，以他自己所在的这辆打头阵，上面分别坐着的是郑轩黄少天刘小别和负责开车的方锐。
叶秋坐在副驾驶上，手上是他已经进行过路线规划的地图。黄少天坐在他背后的后排上，正在捣鼓刚刚这人才发给大家的无线耳麦。
黄少天不急着把它戴上，而是先认真端详了一番，然后才问：“这个耳麦后面的三个按钮是什么意思？”
“按着可以说话吧？队内通讯？”郑轩挺身而出，以身试法，他按住最上方的按钮不放，想了想，试着说道，“后面的朋友请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
叶秋：“……”
方锐手里的方向盘差点没拿稳。
为了避免给新来的队友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黄少天硬着头皮对刘小别道：“他这人就这样，你体谅一下……”
刘小别表情复杂地点头：“……理解理解。”
郑轩那边还没玩够：“尖叫声在哪里——”
尖叫声很快从后面的车里传来：“滚！”
郑轩很委屈，当即把脑袋伸出窗外向后看去，怒道：“谁吼我！”
比他更怒的魏琛的声音下一秒从耳麦里传来：“你爷爷我！”
“……后面的都太凶了，和他们相比我真是个文明人。”郑轩不敢再造次，只得缩回头夹紧尾巴做人。
黄少天无语了，他没搭理那人，朝前方又问道：“那中间那个是干嘛的？”
叶秋回答：“长按三秒发射信号，可以主动被北斗系统检测到。”
“哦，那最后一个呢？”黄少天问。
“照明电筒。不同的按动频率光强不同。”叶秋说，“但是这种非充电式的电筒得省着点用，续航只有十个小时。”
黄少天闻言看了看耳麦尾部的地方，果然发现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灯泡。他应了一声，把耳麦在耳朵上扣牢以后，又换了个话题：“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叶秋弹了弹手上的地图，纸张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动：“在保证行进方向的情况下，我们第一个到达的地方应该是临近X市郊区的大学城。”
C组的行动范围黄少天昨晚睡前也特意研究过，总体来说是呈扇形的。以疾控中心为出发点，需要车行一个小时左右才能进入他们真正的搜救范围。C市作为本市的邻市，是黄少天他们小组的主要行动区域，而那个引发这场灾难的研究所，正好就坐落于C市的市郊。
危险系数不言而喻。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考虑的，还是以人员搜救为先。
在已经进行过第一轮搜寻的情况下，这一次的搜索范围相比之下要精确得多。
因为大部分人在极端危险且无法自保的大环境下，为了寻求安全感，都会下意识地以团体为单位行动。即便暂时没有同伴，也会选择平时自己经常待、并且人口也较为密集的地方作为驻点。应该没有人会在丧尸爆发后还一个人跑到人迹罕至的山沟里去，所以这个范围的确定是相对比较符合常理的。
而这些所谓的“人口密集”的地方，即是常见的居民小区、学校宿舍，或者各单位的职工宿舍等等。
叶秋将搜救范围内在地图上有显示的这些地点都标注了出来。而目前，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地方就是刚刚他提到的X市大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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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很快驱车赶到。
因为没有网络，所以黄少天只能凭记忆心算了一下。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边的大学城一共囊括了四所大学，按照平均每所在校生两万来算，这里之前应该有近八万的活动人口。
不是个小数目。
汽车在X大的校园门口缓缓停下，叶秋已经开始安排行动：“老魏带队去教学楼那边，一队人就够。沐橙那边跟我走，宿舍楼是重点的搜查对象。”
闻言，后方车内的队员纷纷依照安排行动起来。叶秋在学校正门的布告栏上确认好建筑的分布以后，便带着两个小队的人朝不远处的学生宿舍赶去。
一路上的校园看起来相当空旷，黄少天走在叶秋后半步的位置，想了一会，开口道：“老叶。”
叶秋问：“怎么了？”
“进来以后我没有看到任何一只丧尸，你觉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黄少天问。
叶秋摇摇头，“不一定。”
黄少天：“嗯？为什么？”
“这要取决于丧尸们的行动目的到底是什么。”叶秋说，“如果仅仅是为了传播病毒的话，他们在伤人以后就不会再继续在原来的地方停留了。”
这个观点黄少天曾经也考虑过。在疾控中心待着的时候他就想过类似的问题，为什么在那期间他们从未在中心周边见到过丧尸？
后来在弄清楚病毒爆发的缘由以后，黄少天稍微想通了一点——既然那位不幸被感染的研究员本身对自己的实验成果抱有极大的自信，那就说明他的目的会更加侧重于病毒的传播上。而一路上以来的所见所闻似乎也印证了这一个想法，大部分被感染的人只有颈部有创口，显然丧尸的行动不是奔着暴力和伤人而去的。
黄少天想了想，又道：“那照你这么说，这座大学城里很可能一只丧尸也没有？”
然而叶秋听完只是摇了摇头，像是否认，却又什么也没说。
黄少天也拿不准这件事到底应该用什么逻辑推断，好在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宿舍楼底下。
学生宿舍不会修建得很高，通常只有四五层楼，不过在人口基数较大的情况下，大部分大学的宿舍都会有很多栋。
叶秋将苏沐橙带的几个人安排到最近的一栋宿舍进行搜查，然后带着黄少天他们进入了隔壁一栋。
冬日失去供电和供暖的宿舍楼显得异常死气沉沉，黄少天跟在最前面的刘小别后面，其实心里对这一趟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
毕竟病毒爆发已经十多天了，还有活人停留在宿舍里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暂且不说宿舍里会不会有足够的食物和水维持人类十几天的生存需求，单单是在随时都有可能丧命的极端压力之下，很多人都没法坚持下去。或许一些人已经跑出去了不知所踪，但是也会有人直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
黄少天屏住呼吸，跟着领头的人进入了宿舍楼。
大家一致决定从最顶楼开始查起，四楼很多寝室的门都大打开，依稀可见不少被病毒感染的学生倒在寝室里。他们是最不幸的一类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等待数日却只赢来了死神的镰刀。
黄少天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郑轩，两人的眼里都是相似的情绪。
郑轩无声地叹口气，开口打算起个话题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扫视了一眼四周，干巴巴地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女生宿舍。”
黄少天有点无语：“那你要不要写一个‘郑轩到此一游’？”
郑轩：“算了吧，虽然是非常时期，但是大家基本的公德心还是要有的。”
一层楼的寝室足足有三十多间，一间一间地排查下来要花上半个小时。一行人走完了四楼，正欲朝着三楼走去，叶秋却突然叫了停。
五人不高不低地卡在三四楼的楼梯间，一时间没人说话。叶秋凝神听了听耳麦里的动静，下一秒，黄少天也听见魏琛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传来：
“队员魏琛申请汇报情况。”
叶秋按了按通讯的按钮：“说。”
“教学楼东南方向，西南方向，正北方向均出现数量不等的丧尸。总数约在100只左右。”
叶秋还没回答，耳麦里又出现了苏沐橙的声音：“叶秋，我这边也一样，宿舍楼下有新出现的丧尸，集中在大门口。怎么办？”
叶秋问：“什么时候出现的？”
耳麦里的两个声音双双否定道：“不知道。”
黄少天愣了愣，既然隔壁的苏沐橙都能看到的话，那自己这边应该也能发现吧？
他四顾片刻，在注意到楼道的墙面在靠近天花板的地方有半米宽的通风窗后，黄少天当即退后半米，短暂地助跑之后三两步蹬上墙，手臂一勾，就抓住了那不足10cm宽的窗沿。
他猫着腰朝窗外看去，果然如苏沐橙和魏琛所说，不知何时宿舍楼下已经冒出了很多丧尸，正朝这个方向靠近。
黄少天神色凝重地一回头，顶着众人的目光，对叶秋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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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撤回楼下，刚冲出一楼的门口，众人就赫然被眼前的架势给镇住了。
看来刚刚魏琛估计的那100只都是闹着玩的，黄少天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丧尸们，一眼看去，竟然看不到头。五个人在宿舍楼的门边站定，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哇哦~”过了一会儿，黄少天旁边的方锐不明意味地吹了一声口哨，“这阵仗很能唬得住人啊？电影里都是这么拍的，带感。”
刘小别问：“这些丧尸都是哪来的？”
无人回答。
黄少天看了他一眼，正欲接话，就感觉到自己右手边的郑轩拍了拍自己。
“你拍我干什么？”黄少天问。
“哎，看见这个画面我突然想起一首歌，叫什么来着？”郑轩哼哼了几句，说，“就你有段时间每天晚上听的那个，英文的，好像还特别有名。你不会没印象了吧？”
郑轩断断续续地哼了一会儿，不连贯的曲调拼拼凑凑终于拼接成段，在无人说话的安静人群间显得异常清晰可闻。
黄少天没能想起来，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不远处。
视线的尽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丧尸群，就像从地狱降临一般，它们带着腐朽之气踏血而来。弥散着腥臭的指尖高举于半空，活死人所独有的颓丧的低吼在那边连成沉沉的一片，像是来自地狱的死神的召唤，遥遥地向人类宣战。
黄少天缓慢地眨了眨眼，忽然有种这个画面将会被自己铭记一生的直觉。
郑轩还在锲而不舍地哼着歌，搞得大家一点也没有大战在即的紧迫感。
终于，队伍最后方的叶秋开口了：“行了别唱了，开演唱会呢你们？能不能严肃点。”他的声音带着自信而沉稳的笑意，过了一会儿，又似是随意地问道，“准备好了没啊？”
没人说话，大家却都在这一瞬间敛去了随意的神色。
于是战士吹响了征战的号角，利剑拂去了蒙尘的鞘身——
“那就上吧？英雄们。”
TBC
可能会有虫，来不及改了
最后那里轩哥提到的英文歌是Fall Out Boy的《Centuries》，私心觉得歌词非常符合气氛！推荐大家听一听！（不过我觉得应该人人都听过了吧……！）
[1]92式半自动手枪，警用口径9mm，军用口径5.8mm
[2]DBP10式，机枪弹的一种，常用枪型为95改步枪、03式突击步枪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