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绝处逢生 16
全民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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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不断有汗水滑下来，黄少天蹲在一棵被灌丛掩盖的树背后，不耐烦地抹了一把。期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而引起了一阵草叶摩擦的声音，他又不得不赶紧停止动作，在确认没人注意到自己这边后，才谨慎地把手放了下来。
看来自己来参加这个什么鬼比赛完全就是个错误！黄少天在心里继续骂了第不知道多少遍“魏琛无耻老贼”……早知道就该不答应！就猜到老魏找自己多半没好事！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天真，魏琛当时表情明显有诈，也就是自己才会傻不拉几地相信他的说辞。
热带季风气候独有的潮湿又闷人的高温一点一点地榨干着身上为数不多的水分。海风一波一波地吹来，带着熏人的腥臭拂上岸，掠过脸颊时并不会带来凉意，反而更会让人错生一种正在被火焰炙烤的错觉。
黄少天屏息注意了方圆十米以内的动静，在确定之前那几个人已经走了过后，他才稍微松了口气。天色尚早，黄少天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太阳的方位，推测现在的时间大概在下午三点至四点左右，这才开始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做起打算来。
整件事情要从一周前说起。
魏琛找到黄少天的时候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夜色已深，半个营地都笼罩在了茫茫的黑暗当中。夜空中的月色并不明朗，黄少天半摸着黑走回宿舍，刚推开门还没来得及进去，就被里面直愣愣坐在窗户边上的那个人影给吓得不轻。
“谁啊？！”黄少天惊魂未定地问了一句。刚洗完澡就又被吓出一身冷汗，这事换谁来都开心不到哪去。
“我。”魏琛转了半个身子回来，“你小子上哪去了？等你老半天。”
黄少天无语地走过去：“我洗澡去了啊！你怎么灯都不开，吓谁啊？”
“哦，忘了。”魏琛没半点打扰到人家的自觉，他“啪”的一声开了灯，然后一个劲地冲黄少天招手道，“来，你过来坐着，我跟你商量个事。”
黄少天一头雾水地走过去：“郑轩他们呢？怎么一个人都不在？”
“我打发他们买烟去了。”魏琛抽了一张椅子放在自己对面，示意黄少天坐下，“这事我不太好当他们面说，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黄少天不买账：“什么事啊？明天不能说，非得晚上来？”
“让你坐你就坐下！哪那么多废话！”魏琛一巴掌把黄少天按椅子上了，然后迎着对方探究的目光，干巴巴地说，“其实吧，就是个小事。过几天会有个小比赛，我打算让你作为代表去参加。”
“什么比赛？”黄少天问，“还有，为什么选我啊？怎么不让队长去？”
“比赛叫什么不重要，总之你不要有压力就行。”魏琛打太极，“选你当然是因为你最合适了，这还用问吗？”
对方这样子一看就有鬼，黄少天警惕道：“比什么？大夏天的搞什么比赛，折磨人吗？”
“比什么我也不清楚，上面给的信息很模糊，只知道是为了检测大家单兵作战水平的比赛。”魏琛猜测，“多半都是每年都会有的那种形式比赛，把一大堆人叫到一起，比一比谁枪法准跑得快这些，走个过场而已。”
这种类型的比赛黄少天倒是听说过，不提部队，就是他以前就读的军校里每年也会搞上这么一出。虽说目的是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和竞争心，但是实际上都跟玩似的，倒也并没有严肃正经到哪里去。
有了魏琛这一铺垫，黄少天心里稍微有了点底：“哦，那会有哪些人参加啊？”
“每个军区都会抽调点人，应该不少。”魏琛说，“那我就把你名字报上去了啊？三天后就有人专程来接。”
“专人接送？”黄少天有点惊讶，“待遇这么好啊？要去哪比？”
“B市吧，每年都在那儿，今年多半也是。”魏琛说，“好好比啊你，拿奖了回来给你多批两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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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是，三天后，黄少天发现自己上了贼船。
专人接送倒是接送了的，但是当天早上黄少天从被人带上运-20后，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飞往B市的航程花不了太多时间，一路上任凭黄少天怎么套近乎问问题，飞机上的其他人的上下两片嘴皮子都跟被焊死了一样，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好不容易降落首都军区，黄少天下飞机的时候还觉得纳闷：“要不要这么不近人情啊？赛前透露点信息又不会怎么样……”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安慰。因为到地方之后黄少天发现，一头雾水的不止他一个人，或者说得直观点，本次比赛的全体参赛成员好像都不是很懂这到底是个什么性质的比赛。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据说参赛的人已经到齐了，于是黄少天地皮都没踩热，又被赶鸭子上架地赶上了另一架飞机。
轻型武直载员不多，黄少天和其余并不认识的三人一同坐在狭窄的直升机后机舱内，终于在那个所谓的“比赛”开始的前几个小时，第一次了解到赛制规则——
“比赛时间全长五天，除去公开提供的物资，不允许携带任何私人物品。”有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人解释道，“我建议你们把东西都留在飞机上。”
这是搞什么？黄少天瞄了一眼窗外，心里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他发现自己好像连要被送哪去都不知道，还要比五天？说好的走走过场呢？怎么看你们这架势像是玩真的啊？！
那人继续道：“等一下我会发给你们一个装备包，这是你们接下来的五天所拥有的全部东西。”说完这人就从身后拿了四个作训包出来，人手发了一个。
黄少天接过来掂了掂，并不重，想必里面也没什么内容。他暂时没有打开看，为了避免漏听什么重要内容，他现在还是先专心听解释比较好。
“装备包里有臂章，有红蓝两种颜色。臂章上附有GPS定位，不要弄丢了。”那人想了想，道，“我要交代的就是这些，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这就没了？黄少天一愣，心说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我还是毛都不懂啊！
好在大家都处于不明所以的状态，很快黄少天就听到有别人提问了：“我们要被带到哪去？”
这正好也是黄少天好奇的。他闻言看了一眼提问的人，并不认识，不过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好像是个大小眼？
然而刚刚做解说的人此时却摇摇头道：“这个不能告诉你们。”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啊？黄少天心里顿生一种误入传销组织的无奈感。见没人说话了，他主动问道：“那我们到底要比什么？这个臂章分成两个颜色有什么意义？”
“颜色代表不同的阵营，‘击杀’敌对阵营的成员可以获得1分。‘击杀’已得分者，对方的得分将累加到自己身上。”那人说，“五天过后存活人数多的阵营为胜方，胜方积分最多的那个人为最终胜者。”
“胜者有什么奖励？”又有人问。
那人停顿一秒，说：“记一等功。”
黄少天愣了愣，居然这么直接？
在那人说明之前，照这个大张旗鼓的架势，黄少天其实能猜到这次比赛，或者说是演练，军方是给予了高度重视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提前明说这次比赛的重要性，但是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在赛后的奖励评级上应该不会太差。不过即便有了心理准备，他也被这么简单粗暴的嘉奖给惊到了。
黄少天回忆了一下，前几天喻文州才找自己说过这件事：他才升上上尉不久，距离再次升衔还有一截距离。如果说这次比赛能够最终获胜的话，说不定可以就此直接升到少校了？
这诱惑过于明目张胆，说不心动是假的，傻子才会有便宜不占。黄少天想了一会，就听到有人又问：“‘击杀’是什么意思？”
“你们在上飞机之前被要求换上的作战服是经过特殊处理了的。”那人指了指提问者自己，“前胸装有按压式感应器，在接收到一定程度的冲击力后便会判定本人的‘死亡’，丧失继续比赛的资格。”
这时，那个大小眼也提问道：“五天结束以后我们怎么返回？”
“到时候我们会到降落地点接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整个机舱内陷入了无人说话的安静之中，似乎每个人都开始思考起来。舱外螺旋桨的响动堪称震耳欲聋，黄少天在这一阵恼人的噪音之中迅速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已知的信息——
局势已经很明确了，接下来的五天注定不会好过。
这个比赛规则看似普通，但又有很多值得考究的地方。说是考验单兵作战能力，但是乍一眼看上去，却像是考验团队合作的。因为阵营分为两部分，只有尽可能地团结起来，才有可能以人数优势压制敌方对己方的进攻；然而胜者只有一个，在“击杀”一个人只能获得1分的情况下，合作似乎又并不可取。即便规则允许均分分数，到头来只允许出现唯一的胜者，似乎从本质上就否定了得分相同的情况。
比赛本身就充满了矛盾。
思及此，黄少天回忆了一下：直-19E的核载人数是6人，将自己所乘坐的这架也算在内的话，他们这条航线上一共有9架同型直升机。也就是说，本次比赛的参赛人数约有50人，平均每个阵营25人，注定不会出现最终剩余得分相同的两人的情况。
一阵短暂的安静过后，那人追问道：“还有问题没？”
无人应答。
于是他点点头，用下巴点了点机舱门的一角：“大家都来拿一个吧，目的地快到了，准备好上路吧。”
上路？上什么路？
黄少天还没搞懂这句乌鸦嘴，前方就有人顺手把要拿的东西递过来了。黄少天下意识接过一看，是一个降落伞包。
黄少天：“……”
在众人的沉默中，负责解说规则的那人已经缓缓打开了机舱门。半空中猎猎的疾风迅速倒灌进机舱内，黄少天不由得眯了眯眼，接着，就听那人道：
“那么，大家五天后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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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降落的地点是在树林深处，周围是密集的灌丛，层层叠叠的绿堆积起来，堪称天然的掩体。落地之后，他迅速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在确认周围没有别人之后，打开了随身携带的那只作训包。
包内的东西不出所料得很少。黄少天率先拿出臂章来看了看，正面是个红色的“5”，背面的金属槽刚好可以和作战服手臂上的金属扣完美贴合。他将臂章扣在手臂上，又继续看了看包里别的东西。
除了臂章之外，作战包里唯一值得一提的东西就是一把口径约40mm的信号枪，同时还配备有三枚黄色的信号弹。因为这五天一定会有侦察机在上空巡察，所以这把枪存在的意义应该是持有人遇到比赛以外的危险时，用来告知紧急情况的。
对自己的持有物稍微有数过后，黄少天不再留恋这个临时落脚点。他从灌丛后探出头，片刻过后，一闪身，就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十分钟后，黄少天遇到了自己落地以来的第一个人，他第一时间看向了对方的手臂——臂章是蓝色的。对方明显也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就正面迎敌，两人狭路相逢，彼此都呆住了。
先回过神来的是黄少天，他看着对方愣了一秒，忽然又将目光移向了那人背后。两人相距不过五米，黄少天眨了眨眼，状似疑惑地问道：“后面那个人是跟你一起的吗？”
“啊？”对方毫不犹豫地回头看去，嘴里还念叨着，“谁在我……”
话音未落，这人已经感受到自己身前逼近了一阵风。他立刻惊醒般回头，然而黄少天已经近身了。
目的并不是致死，所以黄少天连刀鞘都没有拉开。作战包里自带的伞刀到了他手里，就宛如已经使用多年一般熟练。他右手的一只手指勾着刀柄上一个圆孔凹槽，将刀尖旋了180度，黑色的刀身在半空中带起一道半圆的弧度，弧度的末端直逼对方的前胸。
后者敏锐地察觉到不妙，赶紧横臂一挡，硬生生将迎面而来的冲击力格挡得偏移了角度。
刀尖向左侧歪去，这人正松了一口气，就感觉自己用来格挡的那只手被人抓住了。
见右手这边已经没指望了，黄少天便顺势将这人的左手捉下来，反方向一拧再一拉，对方很快就变为了一手被别在身后的姿势了。这时候不能再犹豫，黄少天当机立断扔了伞刀，反手就抽出了别在后腰的信号弹，将枪托朝下，控制好力道对着身前这人的左胸用力一砸——
置于前胸的感应器很快给出反应。三声尖锐的警报过后，作战服的臂章里开始升腾起蓝色的烟雾，直直盘旋在上空。
被‘击杀’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几秒才呆呆地说：“我去，这才几分钟，就结束了？你也太快了吧？”
黄少天反倒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如果不是遇上我，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解决的……”
那人一点也没被安慰到：“算了算了，早点结束早点回家，祝你好运啊！”
摆摆手告别对方后，黄少天捡起被自己无情抛弃的伞刀，然后叩了叩右耳上的耳麦。片刻之后，里面传出带着杂音的无线电通报声：
“蓝方18号被‘击杀’，红方5号得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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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黄少天背靠着一棵树的树干，又累又热，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烦躁。
这三天他过得并不轻松，然而足足72个小时过去了，黄少天到现在仍然不知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到底是哪——别说拉屎了，连只活鸟的毛都看不到。除了人以外，入眼的不是树就是草，或者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的硬壳虫子，黄少天自认对这些生物都不太感兴趣，只得敬而远之。
给出的信息实在有限，他只能通过已有的信息来推测这里是东南亚区域的某个不知名小岛。岛上没有原住民，所以才会让给他们搞这个除了折腾人没什么用的比赛。
不过幸运的是，事情的发展和他的推测相差不大，较为激烈的厮杀发生在昨天，也就是比赛开始的第二天。通常来说第一天用来适应环境，第二天是最适合大开杀戒的，光是昨天一天，黄少天就听见自己的耳机里传出来不下二十声通报了，红蓝的‘死亡率’基本持平。
不过在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黄少天却冷静地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迄今为止，他的战绩依旧是初来乍到时的那个“1”。原因很简单，万事开头难，即便第二天有人开了挂似的拿了五杀，但是大部分人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黄少天第一天的那个一血。
说不定已经有人把自己这个“红方5号”记上黑名单了呢？所以在有别的大事发生之前，黄少天决心先夹着尾巴做人，力争低调，能苟一会儿是一会儿。
想到这里，黄少天正打算换个地方埋伏，刚刚路过的那三个蓝方的人已经走远了，此时正好是转移阵地的最佳时机。
还没等他想好朝左还是朝右走，距离自己不出十米以外的地方就传来了一阵尖锐而刺耳的警报声。黄少天一愣，立刻朝声音传来的左边看去——
树林间隐隐可见红色的烟雾盘旋着升空，仔细一看，还是两股！？
——此地不宜久留。
黄少天的脑海中立刻得出了这个结论。他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当即背上作训包就朝右边撤去。
他一边猫着腰在热带雨林里穿梭，一边暗暗心惊：刚刚那是怎么回事？警报只有一声，烟雾却有两道，难道有人同时‘击杀’了两个人？而且这么厉害的人还是蓝方的，自己现在孤家寡人一个，那就更要绕道走了。
黄少天决心现在不是正面刚的时候，只得有多远躲多远。距离夜色降临还有至少三个小时，他现在有充足的时间去寻找一个最为合适的容身之处。心里这么想着，黄少天便一不留神走远了。他一直朝着一开始的方向直行，现在居然就要走到整片树林的最外围。
树林外是一片宽阔的石滩，比邻广袤无垠的海域，放眼望去几乎没有高度半米以上的遮挡物。在白天就没心没肺地跑到石滩上去，基本上就等同于拿着个喇叭绕岛一圈，还边跑边喊“向我开炮”了。所以黄少天意识到这一点后脚步一顿，赶紧换了个方向走。
边界的树往往没有中央生长得那么密集，树与树之间的空隙相对而言也要稍微大一些。于是还没走两步，黄少天就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看见了一个人。
对方仰面躺在树根下，一只手臂横在额前，多半是在遮挡刺眼的阳光。那人一条腿高高翘起，支棱在另一边的膝盖上，看起来颇有些嚣张。
黄少天从自己那个角度看过去，勉强只能看见侧脸，因而他也看不见这人是睡着了还是在装睡——如果是睡着了，那心有点大啊？如果是装睡引诱别人攻击自己，那就不是心大而是胆子大了。
还没等黄少天琢磨出个所以然出来，对方就开口了。语气虽然懒洋洋的没什么腔调，却听不出半点睡意：
“喂，看什么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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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见这人支起上半身看过来，惊道：“你看见我了？你不是躺着呢吗？”
“那么大动静，我又没聋。”对方说。
……嘴真欠啊这家伙！
黄少天正欲靠近一步，又紧急刹车了：“我先问一句，你……哪边的啊？”
那人“嗯？”了一声，像是没听懂，过了一会才举起胳膊挥了挥，看不清号码，勉强能看出有个红色的臂章。
看来是友军。黄少天松了口气，他第一天忙着熟悉环境，第二天忙着躲草丛，所以一直到今天才看见一个活的自己人，此时的心情难以言表。于是他赶紧朝对方所在的方向快速走了过去，还边走边说：“你怎么躺在这啊？”
“懒得动。”那人说着，看了一眼来人，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有点惊讶。
黄少天疑惑：“怎么？”
“你就是那个5号啊？”对方沉默一会儿，然后干脆坐直了，道。
黄少天愣了一秒顿悟，随即欲哭无泪地挨着这人坐下了：“是啊！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是整个岛上的人都认识我了对吗？”
那人乐了：“差不多吧。落地十分钟就能带走一个人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我也不想啊！”黄少天说，“问题是那人都送上门了，我不顺手收割一下好像有点不尊重比赛。”
那人说：“你这么说也没多尊重死者吧。”
“……”黄少天闷了一秒，“好吧，我不说了。”
那人轻笑了一声，像是被逗乐了。
黄少天不忍再继续刚刚那个悲伤的话题，主动岔开道：“你躺在这多久了？”
“快一天吧。”那人说。
我去！那就是从早上开始就待在这儿了？这是怎样的一种精神！就不怕被人偷袭吗！
黄少天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他的脑海中闪过魏琛的脸，顿时懂了：“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是被人强迫来参赛的？所以根本没干劲，能活一天是一天。”
“差不多吧。”那人打了个呵欠。
“我去，我也是啊！”黄少天像是找到了组织一般，立刻开始控诉起魏琛的无耻行为起来，“我是被我们教官坑的！他骗我说这个比赛就是走个过场，结果呢！我到飞机上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妈的，坑死我了啊！早知道来受罪我才不会答应。”
“其实你们教官也挺无辜的，本身他也不知道是这种事。”那人说，“我是被我们家老头硬塞进来的，压根没问过我意愿。”
我们家老头是指的什么？难道说……
黄少天听到这话，看了看身边的人，有点惊讶。他正打算开口验证自己的猜测，就听到很近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树叶被人踩到的沙沙声，尤其脚步还刻意放慢了，显然是有备而来。
有人来了！
黄少天和那人飞快地对视了一眼，他迅速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在看到树后一步之遥的地方有块不算小的山石过后，黄少天迅速伸手一拽，不由分说地就把身边那人带了过去。
两人才刚刚在石块后面躲好，方才坐的地方就传来了有其他人压低音量说话的声音。
“人呢？”
“你确定在这？”
“是啊，我今天早上还在这看见他了的……”
听声音像是有三个人，这个“他”多半都是指眼前这家伙。黄少天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边这人，这才发现自己和对方此刻的姿势有点尴尬。
因为刚刚来不及解释了，所以黄少天干脆就就着自己抓人的姿势，将对方整个按在了岩石上。因此，眼下对方就是整个上半身的背部靠在石块上，两腿屈膝分开，中间不多不少地正好卡着一个自己，不仅如此，自己的双手还牢牢地摁在对方的肩膀上……
而且两人相隔的距离有些太近了，鼻尖几乎都要碰到一起，自己一抬眼就能撞进对方的眼眸深处。
黄少天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有些不合时宜的不好意思起来。他对上对方的视线，后者眼里是满满的促狭的笑意，黄少天生怕他开口说些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赶紧腾出一只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循着这人而来的几位蓝方的人还在刚刚他们待的地方盘旋，谁知被盯上的对象本人一点也不紧张，眼里的笑意还更加明显了。
黄少天赶紧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动。
说实在的，这人心也是够大的。听他刚刚说的，估计这三天以来都没干什么实事，想也知道被逼而来的人不会有什么干劲。就算这样，他也敢大大方方地就在这么扎眼的地方躺着睡觉，真的不怕随时路过一个蓝方的人顺手把他给收了吗？
黄少天发现自己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个人。
在这边屏息的时候，那边三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会不会是走了啊？”
“不会吧……”
“所以你早上就该直接冲上去和他正面刚的。”
“万一‘击杀’成功了，他的积分就都归你了是吧。”
“我去，你们开什么玩笑！那可是1号！叶秋！”
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音量太大，后面的话渐渐变得听不清了。不过这几句已然足够，黄少天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回味了一遍刚刚听见的内容，心里是一片如遭雷劈的震惊。
他看着眼前的这人，顿了一秒，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般迅速地把他的一只手臂拽到面前来：红色的臂章上写的数字赫然是一个“1”。
“叶秋”是何方神圣黄少天暂且不知道，不过“红方1号”他是早有耳闻的，与其说是耳闻，更确切地讲是单方面听说。
因为就在昨天，他的耳麦里几乎有一半时间都是这人的击杀信息。黄少天一边忙着躲还一边分心数了一下：“击杀”得分7分，最高纪录半小时内连续通报三次，含金量恐怕比自己那个“落地十分钟拿人头”要高太多了。
这就是“叶秋”，就是他眼前的这位“红方1号”。
TBC
红红也可以出CP！细心的朋友可以发现这章里面有剧透~X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