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绝处逢生 24
全民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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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研究所坐落于本市市郊一个人迹罕至的片区，周围不仅居民区少有，就连一些常见的生活类建筑也几乎看不见。
总得来说，和普通人的活动范围融入得并不紧密，甚至可以说是有一定的距离感。
黄少天第一个下车，后面依次跟着的是C组的众人。此时的天色已经濒临黄昏了，外界的自然光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迅速暗下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待到深夜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所以众人必须要抓紧时间。
大家陆陆续续地在研究所门口落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黄少天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诡异。
四周非常安静，一时间众人只能听见轻微的风声从耳边掠过。黄少天皱着眉认真地打量了一番四周，也许是因为失去电源照明而光线不足的原因，眼前这栋建筑几乎有一大半都掩盖在昏暗的日光之下。
方圆百米以内的地方除了这所研究所，就没有任何别的建筑了。它就像一座孤岛，主动地与世隔绝开来。
这个念头莫名让人有些不舒服，黄少天不愿再想，于是问叶秋道：“我们现在进去？”
“嗯。”叶秋应了一声，看了看大门边的示意图，安排道，“老魏带队从正门突进，沐橙的人在外面等着，有情况随时跟我汇报。”
苏沐橙点点头，魏琛问：“你呢？”
“地图上显示这地方还有个侧门，只不过平时基本不开放。”叶秋说，“我带人走侧门，两边可以照应着来。”
魏琛点点头：“没问题。”
叶秋也不再废话。两拨人马迅速地走回车辆停靠的位置，从后备箱里拿上装备后，便按照安排一步步地靠近了眼前这栋大楼。
叶秋带着他这队的四个人沿着研究所外墙的墙边走，这个地方的安保措施比他预料的还要完善一些。虽说没有达到铜墙铁壁那种程度，但是外围的墙面明显是连接过电源的铁丝网。不算没入地下的网面都有足足两米高，显然设计者的防范意识不言而喻。
大概走了五分钟，黄少天终于见到那个传说中的“侧门”。相比正门，侧门的规模确实要小很多，不过依然是刷卡制度的门禁式开关，侧门右边的墙面上有个手掌大的读卡机，黄少天凑过去看了看，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想开门，需要三个身份证明——内置芯片的身份卡，录入指纹，以及采集虹膜。
这三样但凡缺少一件，眼前这扇严丝合缝的高大铁门都不会打开一丝一毫的缝隙。
看来走门是走不通了。黄少天的目光移向了旁边的围墙：外面是一圈两米高的铁丝网，内墙是常见的墙面，虽然麻是麻烦了点，但是好歹也比门好走。
于是他看着叶秋道：“我们是不是得换个方式进去？”
“怎么？”叶秋问，“你要给我们表演一个爬墙？”
“爬墙多没技术含量啊！”黄少天说着伸胳膊在腿侧一掏，就摸了一把刺刀出来。
叶秋眯了眯眼，认出来这是之前黄少天扛在肩上大杀四方的那把03式配套的刀。
不过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近年来将刺刀安装在步枪前端的设计已经很少见了，大部分都改为了刺刀与枪身脱离开来，由持枪者单独携带，只在必要时才可以自行安装上去。相比之下，这种设计反而要比早期的刀枪一体要方便得多。
黄少天拿着刺刀比划了一下高度，然后把枪套取下来，再略微一组装，刺刀就摇身一变成了一把临时用的剪刀。黄少天把刺刀的刃口对准自己已经看准的地方，再上手三两下咔嚓咔嚓几声，半面铁丝网就被他轻而易举地卸了下来。
黄少天小心地把铁丝网横放在旁边的地面上，没敢贸然进去，而是先伸了一只胳膊进去感受了一下，在确认没有埋伏什么太阳能红外热感仪后，他才放心大胆地朝身后招了招手：“可以进来了。”
语毕，他一低头，就迈过了第一层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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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实地考察外加连敲带踹，众人终于确认铁丝网后面那堵墙就是一堵普普通通的水泥墙。即便有再多的猫腻，在断电的情况下也多半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众人放下心，开始扒着墙头用力。翻墙这事对于男性来说简直就像是天赋技能一样，自打出生就点亮了的，黄少天不废吹灰之力地扒上了墙头，甚至还有闲心蹲在上面缓了口气。
旁边早就落地的叶秋见状道：“愣着干嘛，下来啊？不敢跳？”
“靠靠靠，你是不是看不起人？要不要我来给你证明一下啊？”黄少天听得很不爽，叶秋这人会不会说话？
他哪能放任自己的能力受到质疑，当即纵身一跃，从墙头跃了下来，再一站直——就和叶秋来了个脸贴脸。在这一瞬间，黄少天脑子里率先冒出的念头居然是相信自己如果再往前蹦1cm，绝对能直接嘴对嘴地磕到叶秋的门牙上。
这个乌龙来得措手不及，两个人都愣了愣。
叶秋被他这么一出搞得差点没站稳，顿了一秒才道：“这就是你的证明？”
黄少天赶紧后撤一大步：“是啊！谁让你多那句嘴……”他生怕叶秋发表什么惊世骇俗的感言出来，又转移话题道，“走了走了愣着干嘛，进去了。”
四周非常安静，五人不再说话，排列成纵队后依次朝着建筑的侧门走去。研究所的侧门并不隐蔽，约三四米宽，就是一个双开的玻璃门。
起初刚看清的时候，黄少天还挺疑惑：就这么简单？他还以为按照大门那个密不透风的架势，这里面怎么也得是个三层铝合金的防盗门啊？结果一个玻璃门就把人打发了，对比起来太随便了吧。
思及此，他还不死心地走到门前，用指关节敲了两下听声音判断厚度，不过怎么听都确实是一扇普通的玻璃门，门把手被U型锁锁上了，仅此而已。
黄少天不敢擅自行动，只得回头询问叶秋：“我们直接杀进去？”
不过贸然破门存在一定风险，在没有切割工具的情况下，玻璃被敲碎的声音太大了，很容易引起什么东西的注意。
“等等。”叶秋摇了摇头，按下耳麦道，“老魏，进来没？”
很快魏琛就给出了回答：“嗯，你们在哪？”
“建筑外围。”
“你们在外面待着干嘛？”魏琛问，“我们都进到大厅了。”
黄少天一愣，也跟着问道：“你们怎么进去的啊？”
魏琛：“走门进来的啊！”
“那我怎么没有听到你们的动静？”黄少天疑惑。
“要什么动静？”魏琛回答，“外面和里面的门都没锁，推开就能进。”
黄少天：“……”
耳麦里的话人人都能听到，一时间这边都没人出声。叶秋和黄少天以外的其余三人闻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他们翻山越岭爬过来的墙，心情都有些复杂。
魏琛在耳麦里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叶秋回答，“你们在原地等我们，我马上带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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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好不容易从侧门撬进去，现在又得从侧门绕回前门的地方。
黄少天跟在叶秋后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为什么门没锁？”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方锐说，“为了出去以后方便回来？”
“谁还会特意回到这里啊？一般的丧尸完成不了开关门的动作吧，他们连上楼都要花上比常人多一倍的时间，怎么可能还会费尽心思回到这个地方。”黄少天道，“除非是人，或者是郑轩推测的那个半人半丧尸的家伙。”
郑轩闻言摇头道：“人你还是别考虑了，一个正常人在这种时期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既不安全也没有生存保障，也太扯了。”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黄少天想了想，又说：“那它为什么要出去呢？难道还为了散步？也有可能是它一直就呆在这里面没走过吧。丧尸又不需要水分和碳水化合物供能，不吃不喝也没什么。”
没人接话，领头的叶秋倒是在正门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竖起一根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过了几秒后，他又并拢手指，示意“推进”。
研究所的内部比想象的还要黑，走在最末尾的方锐把耳麦摘下来作为电筒照明，微型的发光二极管瞬间散发出一片荧荧的白光，豁开了大半黑夜的口子。
众人按照魏琛的说法一路小心翼翼地推进到研究所一楼大厅的位置，这才发现他们那队人一点都没有紧张感，就这么大剌剌地直接坐在空地中央，看上去悠闲得很。
方锐走上前去惊道：“你们这么嚣张？就不怕后面有丧尸扑上来？”
“看过了，没有。”张佳乐回答。
黄少天愣了愣：“没有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有丧尸。”张佳乐说，“在你们来之前我们特意在一楼逛了大半圈，一只活丧尸都没看见。”
这就很奇怪了。黄少天回头看着郑轩：“你给分析一下？”
郑轩：“分析什么？”
“难道这些丧尸还知道我们要来，就提前撤退了？”黄少天说，“不可能吧，它们动作哪有那么快。”
郑轩道：“你想多了。依我看这里压根就没有丧尸。它们的目的又不是比谁活得久，这里人都没有一个，丧尸都待这里面干嘛？病毒根本没法传播出去啊。”
“那你为什么说那个半人半丧尸的家伙在这儿？”黄少天皱眉，“它一个人呆在这里能干什么，偷懒啊？”
“黄少，亏你打了那么多年游戏，连这个道理都不懂？”郑轩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他说教黄少天的机会，当即得意道，“‘高低易守不易攻’，这不是很明显吗？我这么问你吧，如果你是它的话，你会怎么做？”
黄少天还没接话，就听到前面的叶秋道：“你想想之前比赛那次的小周就行了。”
周泽楷？黄少天一顿，终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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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番对暗号一般的对话搞得大家都一头雾水。
魏琛问张佳乐：“小周是谁？”
张佳乐摇头：“我哪知道。”
郑轩也问：“对啊，小周是谁？”
黄少天无语：“轮回的周泽楷！”
郑轩“哦”了一声。黄少天懒得跟他废话，三两步就跟上了已经往二楼走的叶秋。
众人在他身后陆陆续续地跟上来，郑轩不知足地又问：“等会儿，你还没跟我说完呢！周泽楷怎么了？你们有什么恩怨？什么比赛，是你上次跟我讲的那个吗？”
这人怎么问起来还没完了？黄少天道：“就是那个。”
“那场比赛怎么了？有问题？”郑轩锲而不舍地追问。
看来他今天不问清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黄少天叹了口气，无奈道：“对。你还记得我当初跟你说这个比赛的结束很戏剧性吗？”
郑轩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因为他不是按照比赛规则正常结束的。”黄少天说，“有一部人拿到了附加条件，达成条件的就可以提前结束比赛。”
“哦……”郑轩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那和周泽楷又有什么关系？”
“当时周泽楷拿到了一份比赛场地的俯瞰图。当然我当时肯定不知道，这个是我后来私底下问他的。”黄少天解释道，“地图上有一块区域被单独上色了，然后旁边就是附加条件。如果那个时候，周泽楷能够保证标识的区域在比赛开始的96个小时后只有他一个人在内，那就算他胜利。”
郑轩一愣：“听起来不是很难啊？化攻为守，应该比单纯地拿人头轻松多了。”
“确实轻松。我和老叶碰到他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那个时候我们基本没有再看到过别的任何什么人。”黄少天说。
郑轩问：“那他是怎么输给你的？”
“呃，这个嘛……”黄少天尴尬地咳了一声，道，“你就当我运气比较好，拿到的附加条件很简单。”
郑轩质疑道：“你拿到的是什么？”
黄少天说：“在某一天的半夜12点到早上6点这个时间段拿5分就可以。”
郑轩问：“这个很简单？”
黄少天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心道确实简单，毕竟他身边有个最大的boss，用“叶秋”这个名字当诱饵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当时两人分工很明确，叶秋作为T上去吸引敌方仇恨，自己作为DPS只管输出就好。所以即便当时已经入夜还在下雨，大部分人也依旧愿意为了叶秋身上那些积分出来搏一搏。不过这一搏，结果把自己搭进去就是后话了。
郑轩想了一会，又问：“你当时和叶秋在一块的，那他的附加条件是啥？”
黄少天一愣：“呃，他没有。”
郑轩：“啊？为什么？”
黄少天搪塞道：“你就当他脸黑吧……”
郑轩服了，“还能这么坑啊？这比赛真水。”
黄少天没接话，心说这倒不是比赛的问题。直到后来比赛结束回到B市，他和叶秋才得知，为什么两人在整场比赛里都没看到红方的队员——因为这也是红方其余队员附加条件的一部分：“比赛期间不允许与红方1号结盟”，只不过这个消息没有作为文字证据保存下来罢了。
而独独黄少天不知道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亲手把自己的消息来源断了。那个在降落第一天就被他“击杀”的蓝方队员，就是负责传递这个消息的信使，他当时找到黄少天就是为了告诉他不要接近叶秋，结果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开个头，人都已经没了。
后来才知道还有这回事的黄少天十分不解。在回程的飞机上，他特意问：“你招惹谁了啊？怎么这比赛还要专门针对一下你。冤不冤！”
“估计是我们家老头搞的鬼。”叶秋回答。
黄少天惊道：“你爸？真的假的？”
“不知道，猜的。”叶秋说，“老冯是这次演习的总司令，老头跟他关系还成，估计是上哪听说了我要参加吧。”
黄少天这下是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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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行人来到了研究所四楼。
黄少天这才想到一个问题：“我们这是上哪去？”
叶秋在前面回答：“当然是找该找的人去了。”
黄少天一愣，问郑轩道：“你们怎么知道那家伙在哪儿？”
“还是那句老话啊黄少，”郑轩语重心长，“如果你是它的话，你会待在哪儿？”
黄少天说：“我哪知道丧尸在想什么？可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郑轩点点头：“就是这样。”
黄少天还没转过弯来，就见最前面的叶秋停下了脚步。那人随即示意关掉手电筒，然后屏息将手握上了眼前的门把手。
黄少天抬眼看了看门上的名牌：是一件办公室。
叶秋打了个手势，魏琛很快带人来到了他对面的门框边。黄少天贴墙站在叶秋身后半人宽的位置，下意识有点紧张。
他看着叶秋谨慎地旋开了门把手，接着，眼前的木门就缓缓地开了一道缝隙。
叶秋停顿片刻，朝魏琛使了个眼色。后者很快心领神会，当即利落地一脚踹开了房门，同时瞬间举枪带队杀了进去。
黄少天在同一时间跟上了前方眼叶秋的脚步，并不十分宽敞的办公室眨眼间瞬间涌进了近十人，房内的画面却有点出乎黄少天的预料。
在进来之前，他有脑补过里面会不会站着一屋子丧尸，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然而相反的是，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正安安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甚至见到他们进来，都没有一丁点被吓到的反应，仿佛早就有心理准备。
黄少天愣了愣。由于光线并不好，所以他只能就着外界的自然光打量眼前的“人”。
暴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发紫溃烂，很明显这是一个已经被丧尸病毒感染的人类。但是与认知里的丧尸不同的是，它并没有做出任何丧尸才会有的行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从这个方面看来，似乎更像一个人类。
他的身份在这一刻呼之欲出。
然而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黄少天一直观察着它的举动，可惜对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方锐终于憋不住了：“现在我们要干嘛啊？”
没人知道。刘小别也问：“怎么没反应……它能不能听见我们说话啊？”
话音刚落，黄少天就见坐在那里的丧尸偏了偏头，静静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方锐吓得差点咬着舌头：“我去！这哥们儿拍鬼片呢！”
众人等了一会，还以为它会有什么大动作。然而丧尸却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任何表示了。
黄少天有样学样地问郑轩道：“哎，用你的话说，如果是你的话，这个时候会怎么做？”
郑轩想了想，神色却变得有些沉重：“它能听见我们说话，那就说明它作为人类的部分能力还没有完全退化。”
黄少天怔了怔。
“换句话说，它现在一半是丧尸一半是人类。”郑轩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很痛苦。”
这下不仅是黄少天，就连旁边的魏琛和张佳乐也看了过来。
郑轩道：“其实之前跟你们分析的不全对。我们从丧尸的角度分析了很多问题，但是在此之前，也需要从人类的角度想想。因为它在成为丧尸之前，首先是一名人类。
“它之所以会选择一个人待在这个研究所里，并不仅是因为防守比进攻简单。如果遇到普通人类还好，一旦碰上我们这样全副武装的部队成员，一颗子弹就能要了它的命。它能怎么防守？有这时间还不如趁早开溜。”
房间里陷入一阵短暂的寂静，郑轩接着道：“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就像我刚才说的，它现在挣扎在丧尸与人类的状态之间。
“丧尸的本能使它不得不袭击人类，将病毒扩散出去。然而残余的人性，却又让它无法背弃自己的良知。它选择了研究所这个悲剧的源泉作为自己最后待的地方，是因为它已经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它在迎接我们到来。”
郑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灾难已经酿成，这个时候再追究责任在谁身上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如果是我的话，如果我是它的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歉意，亲手告别这个世界。”
话音刚落，办公桌后的丧尸忽地动了。
黄少天朝它所在的方向看去，就见它拉开了桌旁的抽屉，然后拿出了什么东西握在手上。第一眼黄少天还没有看清，他仔细分辨了几秒，这才发现对方手上拿的竟然是一把手枪！
哪来的？！
黄少天已经不顾上想这个问题。他正欲上前一步拦在叶秋身前，就见这人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所在迈了一步，然后反倒半个人挡在了自己前面。
黄少天皱眉：“你干嘛？”
叶秋摇摇头：“别动。”
黄少天确实不敢轻举妄动，于是只得死死地盯着丧尸所在的方向，生怕它做出什么伤人的举动出来。
然而下一秒，黄少天就看见它缓慢地举起了手，然后转动手腕，将黑漆漆的枪口抵在了自己咽喉与下颌的交界处。
后方的玻璃窗隐隐透过来一片昏黄的夕阳。
黄少天看着眼前的“丧尸”在灰黄的光线中昂过头，闭上眼，片刻过后，眼角滑下了一行血泪。它的手腕在颤抖，指尖却死死扣住了扳机。
紧接着——
“砰！！”
轰然一阵枪声响彻天际，惊起了远方不知名的鸟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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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叶秋和魏琛带队，从研究所里撤离出来。
还没走到大门口，苏沐橙就察觉到了情况。她上前一步问道：“怎么样？”
“没事。”叶秋摇了摇头。
苏沐橙担忧地看了一眼研究所的方向，又问：“刚刚那声枪响是你们把它击毙了？”
“不是。”郑轩立刻说，“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它自己动手的。”
苏沐橙惊讶道：“哪来的枪？”
“不知道。”黄少天摇头，猜测道，“可能是别人的。里面有很多人为搜索的痕迹，应该是有搜救队早就来过这里，然后不小心把枪械落下了。”
众人简单地交流后便分别上了车，毕竟这件事只是任务的一环，插曲过后，还有更为重要的救援任务需要完成。
车辆很快启动，方锐开着车一如既往地驶在最前面。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夜晚即将降临。他打开车前灯，随口问：“接下来去哪？”
“先找个晚上落脚的地方。”叶秋回答。
这几天他们晚上休憩的地方都相当随便，普遍都是便利店或者停车场这种进出口少量甚至唯一的地方。
“行。”方锐应道。
车辆慢慢往大道上驶去，才刚开出去没多远，叶秋就接到了一则通讯请求。
黄少天见他接起来，短暂地应了两声后就挂断了，好奇道：“怎么了？谁找你啊？”
叶秋回答：“你们队长。”
“队长说什么了？”黄少天不放心道，“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不是。”叶秋说，“他们在一所中学里发现了四名幸存者，是一位老师带着三个学生。”
黄少天问：“伤得严重吗？”
“据说情况不严重。”叶秋说，“你们队长说袁柏清已经做了初步的伤口处理，都是皮外伤。相比之下，心理方面的创伤可能要更严重一点。”
后半句叶秋提到的这人黄少天也略微有点印象，原来是微草的随队医疗兵，现在被叶秋打包着和王杰希一起，塞到喻文州带的B组里面了。
黄少天坐的是后排靠边的位置，他没有接话，而是情不自禁地靠在了门上，偷偷摸摸地打了个呵欠。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动作，还是被副驾驶的叶秋从后视镜里看到了。
目光通过镜面反射看向了后排，叶秋问：“想睡觉？”
“啊？”黄少天活动手腕的动作一顿，诚实道，“是有点。”
叶秋说：“就方锐这车技你还睡得着啊？”
开车的立马不乐意了：“怎么又是我！我车技怎么了！”
嚷嚷完，方锐还为了证明自己一般方向盘一打，整个车身就在空无一物的大道上画出了一个线条流畅的S形。
整个车厢里的人跟着甩来甩去，黄少天被他这么一晃，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他窝着一肚子火还没来得及发，后面的队友已经开火了。
紧跟其后的是魏琛和苏沐橙他们的车，见方锐来了一出神龙摆尾，两边的司机立刻把喇叭按得“哔哔哔”的，与此同时，耳麦里和后方还同时传出了众人的抱怨——
耳麦里的苏沐橙问：“叶秋？你们在干嘛呢？”
车里的魏琛直接开嗓子吼了：“前面的会不会开车！表演杂技呢！？”
方锐委屈死了：“我在秀车技！什么表演杂技！”
后面的人压根没听见：“要不你乖乖到后面来吧！我来带路行不行啊？”
在一片鸡飞狗跳的祥和气氛中，叶秋开口道：“方锐同志，今天晚上的守夜就交给你了啊。”
方锐：“……”
汽车晃晃悠悠地一路开回城中心的方向，夜幕缓缓降临。车辆的身影在道路尽头越来越小，最后缩成了遥遥的一个黑点，消失在了夜色深处。
TBC
来晚了，下章完结！（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