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绝处逢生 20
全民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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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微妙。
一个刚睡醒，一个不说话，于是整个屋子都陷入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之中。
片刻过后，还是叶秋先打破了安静。他抬手在黄少天眼前晃了两下，疑惑道：“我脸上有花？”
黄少天被他一系列动作唤回神，十分无语。方才还挺和睦的气氛现在又被此人一句话影响得急转直下，朝着欠抽与互怼的方向一去不复返了，都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
黄少天把举了半天的胳膊放下来，看着叶秋不耐道：“是啊霸王花，吃人的那种。”
“那也挺好，就当开荤了。”叶秋面不改色地接了下去，稍微直了直背，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背上滑下去了。他一愣，下意识背过手去捞了一把，接着就抓住了一片衣物的布料。叶秋把外套拽到眼前来看了看，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来自自己的余温。
这件自己未曾谋面的外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言而喻，叶秋罕有地沉默了片刻，然后看了一眼黄少天。
完了！黄少天见状，心里咯噔一声。刚刚犯罪现场被逮个现行不说，现在连作案工具都落入敌手了，只能完蛋。
然而叶秋没那么多心理活动，只是富有深意看了看他。
黄少天猝不及防和叶秋的眼神对个正着，不过他这会儿才刚刚意识到自己似乎对叶秋存在一些非分之想，哪敢和对方对视。于是一秒钟过后，他蹭得一下站了起来，视线一错，看着一旁的空气道：“看看看看什么啊你？”
叶秋被他的火气冲得莫名其妙，甚至有些想笑：“谁招惹你了啊？”
黄少天哼哼唧唧不说话，心里倒是嘀咕还不就是你这个家伙吗？
叶秋不识相地又问：“这衣服你带过来的？”
“啊、啊，不然呢？就出门的时候顺手捎上而已……你不要多想。”黄少天语气生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过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无不无聊啊？”
“行行行，你当我没说。”看来今晚自己就适合不说话，叶秋无奈妥协。
黄少天左顾右盼一会儿，又看着眼前的人建议道：“要不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我从宿舍区过来的时候冷到脸都僵了，进来也没觉得有多暖和啊？”说着黄少天就去捣鼓房间角落的空调，“你是不是没开空调啊？还是温度打太低了？”
叶秋见状赶紧将他拦下来：“哎你别折腾了，我穿。”
见叶秋真的将外套套在外面以后黄少天才作罢，他感觉自己现在保姆上身，一会儿去看看门关没关严，一会儿有又去拉拉窗户看是不是锁上了，总之就是闲不下来。
不出五分钟叶秋就被他晃得头疼了：“我说你大晚上上我这来到底是干嘛的？”
黄少天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反问：“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叶秋更纳闷：“我什么时候叫你来了？”
“就那天，轮回那群人刚到的时候，你不是和队长他们在一块吗？刚碰头的时候我就想加入你们，结果你那时候还朝我使眼色。”黄少天说，“你们当天晚上开了一晚上的会吧？难道你都不打算跟我这个蓝雨副队长分享一下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吗？总不可能就让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啊。”
“哦，我是准备跟你说一下这几天的事情。”叶秋看了一眼时间，乐了，“但是都这个点了你还往这边跑？不睡觉？好歹等白天啊。”
黄少天一噎，心说我哪想得了这么多，想见你一面就出来了，哪顾得上是几点啊？
不过虽然这么想，他嘴上还是光速为自己找了个借口：“睡不着！随便出来看看。”
“被冷风一吹不就更清醒了？”叶秋说。
黄少天把千里之外呼呼大睡的队友们拎出来瞎扯：“本来就不困，郑轩他们几个打扑克太吵了！我只能来你这躲躲了。怎么听你语气好像还不欢迎啊？”
“欢迎啊。”叶秋说着指了指黄少天背后的沙发，“去那儿坐着吧，我换个地方跟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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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转移了阵地，黄少天挪到身后的长沙发上坐着，抬眼一看，叶秋正在从乱成一堆的桌面上分别拿了几叠文件起来，乍一看颇有些打算跟他促膝夜谈的架势。
黄少天有点发愣：“你这是打算熬夜的意思啊？”
叶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今天本来就打算通宵。怎么？”
黄少天不说话，心道能怎么？你都有这个觉悟了我还不是得舍命陪君子啊？
叶秋注意到今晚黄少天闷着不说话的次数好像格外的多，于是道：“你在想什么？”
黄少天猝不及防吓了一跳：“啊？什么？我没想什么啊。”
叶秋说：“想说什么就说，憋着干嘛？感觉你有话想对我说。”
黄少天哪敢直说，只得推辞道：“没有啊！你的错觉吧！别聊天了赶紧过来说正事。”说完，黄少天还积极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位置，示意叶秋坐过来。
于是叶秋没辙，只得作罢。他简单地拿上几份比较重要的资料过来，放在了茶几上，然后挨着黄少天坐下了。
黄少天一看桌上这阵仗就有点发憷，眼下这情景就跟中学时代被班主任单独拎去办公室一对一辅导一样。他忍不住拿起最厚的那个牛皮纸文件盒打开一看，却惊讶地发现这是一盒档案。
“这是轮回的档案？”第一份就是队长周泽楷的，黄少天往下翻了翻，后面依次能看到江波涛孙翔几人的，“他们把这个交过来干嘛？档案上的信息也需要看吗？”
叶秋点点头：“档案上附有这几年几次大型实训的成绩，我需要先过一遍，了解一下每个人的真实水平。”
“哦。”黄少天想了想，又道，“那这些就是全部了？我的意思是，现在不是改成中队编制了吗？那我们蓝雨，加上你们兴欣，和轮回那些人就是全部的成员？”说着他还数了数，“一共才多少人？会不会有点少啊？”
“不是全部。”叶秋摇头。
黄少天：“那就是还有人？谁啊？什么时候到？”
“南北中三个战区都会调人过来，最近两天之内可以到齐。”叶秋说，“到最后队伍人数应该在50人以内。”
黄少天问：“那我们被安排的搜救范围有多大？”
叶秋拿了张草稿纸出来，用中性笔在空白的地方点上一个黑点，旁边注明了一个X，然后在黑点的外围画上了一个圆圈。
他解释道：“以我们现在所在的X市为圆心，半径250公里的全部区域。”
黄少天盯着那个示意图想了一会，说：“给我们几天时间？”
“一周。”
“一周以后呢？”黄少天问。
叶秋说：“到时候南海基地那边会派人来接我们。到时候无论搜救进行到多少，都不能再逗留。”
七天时间并不算短。黄少天点点头，总结道：“所以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看看还有没有没被找到的人吧？当然没有最好。”
“倒也不全是。”叶秋否认道，“还有一件事。”
黄少天疑惑：“什么？”
“还记得那个疑似进化完全的丧尸吗？”叶秋轻描淡写地说，“现在我们怀疑他和我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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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一愣：“什么？”
他现在在关于叶秋的事情上不太经得起吓，此时听这人云淡风轻地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懵了。
黄少天顺着叶秋的意思回忆了一下，猜测道：“你说的是之前那个，疑似具备人类智商和指挥能力的丧尸？”
“这个也是张新杰提出的想法。”叶秋点点头，继续道，“来的一路上你也看到了，单纯被感染的丧尸，即便体内的病毒发生进化也不会是人类的对手，充其量不过是比一般的丧尸力气更大行动速度更快，要达到‘人类’的标准是远远不够的。”
黄少天听得很认真，示意叶秋接着说。
“那么问题就不会出现在病毒上面。”叶秋说，“这些普通丧尸的共同点是他们在被感染后就迅速地被丧尸化了。也许其中一些在随后及时注射了抗体，但是抗体也有失效的可能性。”
黄少天还没反应过来：“所以呢？”
叶秋说：“所以，如果有人存在‘丧尸化’不那么迅速的情况呢？”
黄少天皱了皱眉：“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除非你先就注射过抗体……”话音未落他就反应过来了，一脸惊讶地看着叶秋。
叶秋见他懂了，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
“按照张新杰的说法，那只丧尸曾经在被感染前就注射过抗体。但是由于那个时候抗体还没有研制出来，所以它只可能注射过与丧尸病毒有关的前身，也就是那次实验中的主要材料。”
黄少天顿时接话道：“但是一般人不可能在病毒爆发之前就接触到这些，所以那只丧尸生前一定是研发人员之一。他出于对自己实验结果的极度自信，在丧尸出现之前就向自己体内注射了那种东西，算是防患于未然。”
说到这里，黄少天想了想：“不对啊，他怎么知道以后要爆发丧尸病毒？”
叶秋道：“可能实验本身也不是百分之百会成功。他预料到了未来的种种可能，于是提前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
黄少天无法评价此人的做法，只得追问：“那后来呢？”
“后来结果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叶秋说，“他在体内先存在DIP的情况下被丧尸病毒感染，在前者的影响下病毒没有完全侵袭他的大脑，因此他保留了一部分人类的智商和基础行动能力。这就是他不同于普通丧尸的地方。”
“他不会还会说话吧？”黄少天想了想，觉得这是个问题。
叶秋没给出明确的回答：“见到了才知道。”
黄少天一顿：“等等，见到？我们还要去找它？不是吧！”
叶秋乐了：“还真是。这就是咱们队的第二个任务。”
黄少天一万个不情愿：“……我现在申请退队还来得及吗？”
叶秋呵呵一笑：“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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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大致将这几天会议的内容过了一遍，黄少天被迫接受了大量信息，感觉一时半会都消化不了了。
在中场休息的途中，黄少天活动了一下已经坐得僵直的脊背，决心换个轻松点的话题。
“对了，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叶秋见他表情挺正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嗯，你说。”
黄少天深吸一口气，纠结片刻，决定把白天那件事说出来。倒不是因为多重要，而是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试探一下叶秋。毕竟他才刚刚发现自己对这人有想法，不说开门见山，就是旁侧敲击一下叶秋的态度也是好的。
黄少天觉得自己并不是会玩爱而不说那一套的人，暗恋在他这里是死路一条。追根溯源，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于身边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无数个长眠于地底的爱无法宣之于口，见得多了，黄少天就愈发笃定了自己的观念：喜欢什么人就该让对方知道。
由此看来，外界评价的“机会主义者”放在黄少天身上，倒不太像仅仅是描述他的作战风格了。
于是黄少天顿了顿，认真道：“今天早上我去接苏妹子他们回来的时候碰到轮回那两个人了，就杜明和吕泊远，你有印象吧？”
开完头黄少天特意等了一下叶秋，见这人“嗯”了一声过后才继续道。
“然后就……”黄少天有点不知道怎么说，“那个，我先问一下，唐柔妹子有对象吗？”
叶秋一愣：“没有吧。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那什么……”黄少天似乎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就我看到杜明似乎挺喜欢她的。这不是见到你这个当队长的了嘛，我就想问问他们俩有没有可能。”
叶秋更蒙圈了，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黄少天会突然引个这样的话题出来。明明是严肃正经的战前会议，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深夜情感电台节目了呢？
好在引出话题的本人也有点尴尬。黄少天见叶秋不出声，追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你是不是不允许队员谈恋爱啊？那你打算怎么办？找杜明谈谈话？”
队长不允许队员谈恋爱这条潜规则倒不是头一回见，反之，正是因为黄少天自己就见过，他才下意识地这么揣度叶秋了。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在大部分情况下，恋爱关系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往往负面影响多于正面。即便温柔乡不至于埋葬英雄，但在另一层面上，也会极大程度地动摇自身的既成观念。
所以黄少天情不自禁地有点担心叶秋——万一这人是个坚决杜绝搞对象的家伙那该怎么办啊！那自己那点刚萌芽的小九九岂不是还没开始就GG了！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叶秋，对方还是没说话，甚至都看不出什么表情。
黄少天一颗心都被吊了起来，心说完了完了，闯祸了，本来杜明那边没什么事情的，被自己这么一问，叶秋就要拿出点什么行动来了。这事可千万别让杜明知道了，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助攻就算了，还跑到人队长那里去倒打一耙，估计会杀到宿舍门口跟自己决一死战。
黄少天在心里哀嚎一声，看了看叶秋，还想挽救一下：“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你打算去棒打鸳鸯？别吧老叶，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叶秋听他越扯越离谱，都听笑了：“你到底是替谁来说媒的啊？”
“什么？说媒？我才不是，我哪有这么好心！”黄少天自己的对象都没解决，哪有心思操心别人，“我就是想来问问你对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是什么。你真的不准队员谈恋爱？”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叶秋说，“我又不是老妈子，他们爱干嘛干嘛，懒得管。”
一听这话，黄少天眼睛都亮了。他蹭得一下坐直了：“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谈恋爱？”
“是啊。”
黄少天立刻问：“那你呢？”
叶秋莫名其妙：“我什么？”
“就你！你自己！”在叶秋看不见的地方，黄少天紧了紧手指，紧张道，“你难道就没点想法？”
叶秋纳闷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感情生活起来了？”
黄少天一顿：“哎就随便聊聊嘛……快说快说！”
叶秋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这事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吧。再说平时那么忙，哪来的时间？”
“苏妹子平时就没跟你提过这件事？她都不说要给你介绍几个啊？”黄少天问。
听到这里，叶秋终于懂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黄少天，道：“你这是要先把这活抢过来的意思？”
靠！有这么明显吗！
黄少天表情一僵，手已经下意识地攥成了拳。他一边在心里嘀咕失策失策，一边继续道：“是啊！叶队长给不给这个机会？”
叶秋问：“你要介绍谁？你自己吗？”
黄少天没想到这人这话都敢说，直接愣在了当场。
叶秋见状笑道：“怎么不说话啊？”
黄少天赶紧回神：“你、你什么意思？”
叶秋摇头：“没什么。不是就算了。”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算什么算！什么叫介绍自己？是自己想多了吗？还是叶秋就是想这么表达的啊？
黄少天心说谈恋爱确实影响人的判断，古人诚不我欺也。他这还不算正式进入脱单行列，思维能力就已经成为一团浆糊了，万一真的和叶秋成了那还得了。看来搞对象真的害人不浅，回去得跟喻文州商量一下，在蓝雨内部制定一个不许队员恋爱的规则。还得加个括弧，正副队长除外。
见黄少天不说话，叶秋只得从桌上拿了两张薄薄的纸张起来拍到了黄少天的心口上，道：“行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现在说有点太早了吧？有这时间你不如多看两眼文书。”
黄少天下意识接过来：“这又是什么啊？”
“接下来几天的搜救行动推进安排。”叶秋说着又从茶几上拿了本厚厚的地图给黄少天，“看不懂的话搭配着地图一起看。初步计划是向这里以北的方向走，临近边界的时候再朝东转移。”
黄少天点头：“行，我自己看看。”
叶秋叮嘱：“看不懂随时叫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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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半个小时后，叶秋察觉到自己身侧一直以来窸窸窣窣翻阅纸张的声音消失了。
他侧头一看，黄少天果然是靠在沙发背上睡着了。
其实刚开始还好，这人还可以正襟危坐地一边看地图一边看手头的文件，甚至还能时不时地用笔在草稿纸上记记笔记。然而越到后面就越扛不住了，叶秋眼睁睁地看着黄少天的坐姿从直挺变为懒洋洋，最后干脆半个人都瘫在了沙发上，胳膊举在头顶上昂着脸看文件。然后到了现在，他直接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黄少天刻意控制的结果，即便他困到直接睡着，叶秋也没听到自己身边传来一点打呵欠的动静。
叶秋放下手里的东西，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人。黄少天睡得不是很安稳，眉心拧成一个突兀的结，似乎正在做梦。
而且因为姿势的原因，黄少天没法在无意识的情况下保持太久。沙发的靠背非常光滑，黄少天在睡梦中斜倚着它靠着，还没坚持一会儿，就眼看着要倒下来。
叶秋见状，立刻向后方靠了靠。下一秒，黄少天的侧脸就抵上了他的肩头，不高不低，刚刚好。
虽然有了这个小插曲，不过黄少天依旧没有从中醒来。他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姿势，选了一个自以为最舒服的角度继续靠着叶秋的肩膀睡了下去。
被靠的那人看着黄少天睡成这样，现在是真的不知道他今晚跑过来是干嘛的了。
叶秋在继续手头工作的前一秒又分神看了看黄少天，对方正毫无防备地靠着自己沉睡。叶秋垂了垂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在这个静谧又温柔的夜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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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亮了，约莫七点的光景。
刚从睡梦中夺回意识的时候，黄少天还不太记得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艰难地坐起来，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后颈有些僵硬的痛感。
看来是一整晚的睡姿留下的后遗症了。黄少天侧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躺倒的位置，正好是沙发扶手的位置，现在上面正垫着一件叠起来的衣服，姑且算作是枕头。
黄少天分辨了一下，衣服正是他昨晚给叶秋那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那人脱下来，垫在自己脑袋后面的。
不过这个说法不太准确，因为黄少天回忆了一下，发现他甚至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死过去的都不知道。
脑海里唯一的记忆就停留在自己正拿着叶秋分过来的地图仔细琢磨的那一刻，想必也是资料太催眠了，效果堪比强效安眠药，让黄少天看着看着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睡了过去。
黄少天这下总算认清自己不适合干文职的事实。他将扶手上的衣服拿过来，想拿去给叶秋，但是事实上从他醒来的那一瞬间，黄少天就发现叶秋并不在这个房间里。
去哪了？不会是丢下自己先走了吧？要不要这么绝情啊！
黄少天有点纠结，他一边坐在沙发上犹豫，一边又打了个呵欠。
因为虽然时间不短，但是他昨天晚上睡得并不是很好，究其原因，是他做了一个梦。
醒后回想起来，整个梦境都十分杂乱无章。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增添黑色幽默的效果，梦里的世界只有黑与白两种颜色。
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又也许是太多纷杂的信息来不及消化，所以梦境也在潜意识中成为了现实世界的投影。
这个荒诞的梦黄少天并不记得细节，只知道自己一直在逃亡。他穿梭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被破坏的建筑物一个接一个地在他身后倒下，身边不断地出现丧尸，出现猛兽，出现持枪的罪犯和狂妄的恶人。
黄少天无暇顾及为什么好好的丧尸背景会冒出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出来，他只顾得上闷头往前跑。就当他以为自己要这么一直跑向世界的尽头时，他的脚下突然出现了一片断崖。
睡梦中的自己心神一凛，脚步却已经收不回来。
然而上一秒黄少天还觉得自己就要坠崖，下一秒，他却感觉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黄少天回头看向拥抱自己的人，却迟迟看不清脸。
然后那人伸出手覆盖住了黄少天的双眼，在他耳边低声道：
“睡吧。”
那个身影是谁，黄少天在梦里从头至尾都没有看清。不过他私心希望是叶秋。
因为在梦境的最后，那人从已成废墟的城池中一步步走来。他穿越流弹与飞矢，踏过鲜血与荆棘，整个黑白的世界都被他抛在身后。然后，他来到黄少天面前，为他献上了一支鲜红的玫瑰。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