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人间烟火 15
娱乐圈paro
537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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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荣耀
黄少天只呆了一秒就抓到了重点：
“等等，你是因为什么被提名的？我记得你最近都没什么电视剧吧？”
叶修随口报了个名字，黄少天愣是反应了一会儿才记起这部剧，前者在里面扮演的主角是一位间谍情报员，在剧情的尾声壮烈牺牲。虽然因为题材的缘故收势平平，不过口碑很好。
其实叶修很久没拍电视剧了，这回恰好是因为在他电影剧本的空窗期才让这部剧钻了空子。
而这部电视剧是去年七月开播，国庆假期期间播完的，刚好错开了年度盛典所要求被提名的电视剧的时间限制——必须要在当年十月之前播出完毕。也亏得如此，才让那年竞争奖项的男艺人都松了一口气。少了这么一个强劲的竞争对手，自己得奖的几率当然会大上很多。
黄少天说：“那你这次很可能得奖吧？其他被提名的人还有谁？”
这时候郑轩已经翻到了在微博上公开的名单，一个一个比对下来，道：“这里没写明提名奖项，只是说出席的有方锐、唐昊等等，还有你们那儿的周泽楷。”
“哦……”黄少天想了想，顿悟道，“这么说你跟我们剧组还是竞争关系了吧？我靠，那我现在这么跟你厮混在一起真的好吗！”
“没事，”叶修不为所动，“你现在已经上了老韩的贼船了。”
黄少天：“……”
山里的戏如期在一周之内拍完，黄少天一行人刚好卡在年度盛典前一天返程。
既然剧情进行得很顺利，韩文清便在原先的一天基础假再上追加了一天。刚得知这个消息时黄少天乐得悠闲，没想到回家就开始发愁。
他有点累，直接躺倒在沙发上看着郑轩：“明天几点开始走红毯啊？”
郑轩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叠活动流程的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说：“下午五点。”
黄少天点点头，郑轩补充道：“颁完奖还有个晚宴。”
“啊？”黄少天坐起来，“什么晚宴？”
“年度盛宴历来是荣耀卫视举办的，”郑轩解释道，“今年是他们电视台成立二十周年，当然得顺便搞个活动庆祝一下。”
黄少天仰天长叹一声：“我还指望能赶紧颁完回来睡一觉……”他又赶紧问，“我穿什么啊？我先说，你千万别再给我搞个去年那样的花领带了好吗！太他妈丑了！你这曾经让我一度怀疑你这审美是怎么跟我共事这么多年的！”
郑轩百口莫辩：“你代言商提供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黄少天不理会对方的控诉：“今年的衣服也是他们提供？你能不能给那边反映一下，让他们的色彩搭配不要这么辣眼睛？”
“他们昨天联系我，大约今天下午就会把衣服拿到公司。当时我提了你这个意见，”郑轩说，“然后他们要我放心，今年肯定不会像去年那么……呃，花哨。”
黄少天直言：“为什么我一点都放不下心？”
话音刚落，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黄少天拿起来一看，是苏沐橙发来的微信语音。
点开以后，对方清亮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黄少，你还没约女伴吧？要不要我们俩一起走红毯呀？”
黄少天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他稳了稳后才打字回复道：“我跟你？？？？？”
这条信息发过去后苏沐橙一时没有说话，于是黄少天又点击对方发来的语音听了一遍。这次他调高了音量，结果就听见在苏沐橙说话的时候，她旁边似乎还有人在说着什么。
黄少天又听了一遍，发现背景里说话的是个男声。因为音量不大，所以具体说了什么实在听不清了，只能隐隐猜测是‘别闹了’这三个字。
苏沐橙的回复终于姗姗来迟，这次也是语音：“是呀，你答应的话我就不跟周泽楷走了！他话太少了！我跟他走一起只能傻笑。”
黄少天没急着回应，他对刚刚苏沐橙语音里出现的人有点好奇。好不容易又来了一条语音，可是他把这条语音反复听了好几遍，背景音都没有再出现什么男声了。
靠，不会是幻听吧？
即便是大白天黄少天也觉得莫名有点瘆人，便不再去想。他正想回复苏沐橙，就见叶修也给自己发了条微信过来。内容只有几个字：“别去啊你。”
黄少天回了一排问号，叶修很快又回复道：“她闹着玩呢。”
黄少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俩多半是待在一起的，那刚刚苏沐橙语音里的男声也肯定就是叶修了。其实他本人对于年度盛典的红毯是自己一个人走还是跟别人一起，并没有太多的偏好。要是叶修这不拦一下，苏沐橙那边他肯定是一口就答应了。
这下子两边各执一词，黄少天倒开始纠结了。苏沐橙似乎正是看穿了他的犹豫，见黄少天这边迟迟不回话，一个电话就杀了过来。
黄少天一接听，那边就说道：“少天要不要答应我啊？”
黄少天想起刚刚苏沐橙发过来的第二条语音的内容，便意识到一个问题：“你不跟周泽楷一起吗？一般都是男一跟女一走吧？我这横插一脚多不合适。”
“也没谁规定一定是这样吧，我觉得无所……”苏沐橙说着说着突然拔高了音量，“哎哎哎叶修你别抢我手机！”
黄少天呆在那儿听着听筒里争了半天，最后世界安静了两秒，电话那头就传过来一个男声：“你别理她。”
是叶修。
黄少天说：“哦，我跟谁走都一样的。苏妹子这么要求了，我其实是打算答应她的。你非拦着我干嘛？”
叶修说：“她逗你玩呢，早就安排跟周泽楷一起了。”
黄少天愣愣的还没作答，就隐隐听到叶修旁边传来苏沐橙的抱怨：“叶修你别胡说啊！小周明明跟我说的是要是没别的安排就我跟他！但是我这不是有别的安排吗！”
然后他又听见叶修的声音小了些，或许是把话筒拿远了，说：“边儿去。”
再然后，耳边就是清晰的一阵穿着拖鞋跺脚离开的脚步声。
叶修又说：“你手机不要了？”
脚步声顿了一会，然后传来苏沐橙果断的声音：“不要了！”
叶修轻笑两声，黄少天听了一出即时好戏，在电话这头甚至可以脑补出画面。他干咳一声，说：“那既然苏妹子不行，就我自己走呗？”
叶修闻言，没立刻接话，过了片刻，才光明正大地道出了在自己心底盘旋已久的某句建议：“一个人走多可怜，要不要跟哥一起走红毯啊？”
“啊？”黄少天被惊了一下，“我们俩啊？不是吧，以什么名义？我跟你都不是一个剧组的好吗！走一起不会被骂叛徒吗！”
相比之下叶修异常淡定：“现在不就是吗。”
反正隔着电话也看不到，黄少天想也没想就翻了个白眼，随即才道：“我怕的是等到颁完奖，那群媒体就会写我跟那边剧组不合了，居然跟你一个无关人员一起走。”
“谁让你做得这么明显了？”叶修说，“进场的时候你跟剧组的时间错开，然后跟在我的车后面。到时候咱们一前一后下车，等到快进场时再会合，看起来不就像是偶遇了吗？”
黄少天被叶修的理直气壮搞得无法反驳。他顺着叶修说的方法想了想，约摸是可行的，再加上他自己对于和对方一起走红毯这件事还隐隐有点期待，于是便一咬牙，答应了：“那……行吧！”
叶修居然在那边笑了：“你这语气怎么跟我强迫你一样，不愿意就算了啊？”
对于对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黄少天不想评价，只不过刚刚周泽楷的名字出现的次数过多，导致黄少天也顺口问了一句：“对了，周泽楷这次被什么奖提名了？应该是最佳男主角吧？我靠，那这不是跟你处于竞争关系了？这让我很难做啊，我是应该期望你得奖呢还是他？”
叶修还没说话，黄少天又断言：“我觉得多半是你。说实话，在那天见识了你家书房里的那堆奖之后，我觉得全天下的评审都跟你穿一条裤子。”
叶修失笑，道：“你别纠结了，他被提名的是最有潜力新人。”
“这个啊？”黄少天在心里算了一下，“我记得他去年还是前年就开始接广告了啊，为什么还被分到新人的行列？”
“这是他第一部电视剧，从这个方面来讲他确实是新人。”
这么说也有道理，黄少天接受了这个说法，“那他得奖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吧？”
叶修却含糊其辞：“应该吧。”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度盛典举办的当天。
按照叶修的建议，黄少天估计了一个大概的时间后，在开场之前特意给原剧组导演道了声抱歉，然后说明了自己这边到场时间应该比较晚，可能届时无法跟剧组一起进场。
倒是那边的导演表示无所谓：“没事啊，反正这也不是硬性要求，进场了记得过来跟大家坐一起就好了！”
黄少天连到了几声好，最后被郑轩押着强制性挂了电话，然后迎面被拍了一套西装在身上。
“你快别说话了赶紧换衣服行吗，不然待会真得迟到了。”
等到一切都忙活完被郑轩塞到车上然后驶向目的地时，黄少天才略略松了口气。他松松脖子上的领带，然后从裤兜里摸了手机出来。微信里叶修那边并没有新消息，苏沐橙倒是在半个小时前发语音说他们已经到了，快上红毯了。
而黄少天这边才刚刚出门，必然是错过无疑的结果。
这个时候本就是下班高峰期，大街上遇到个路口就能堵得人一口气不上不下地憋在喉咙里。好在年度盛典的举办地点定在本市今年新修的某会展中心，离市中心有相当的距离，越接近那里，堵车的尴尬情况就越能得到缓解。
没想到好不容易等郑轩快到目的地了，又堵上了。
黄少天被一个刹车搞得差点一头撞上前座的靠背，不过他没顾得上这个了，转头就问郑轩：“怎么又停下了？都到这了还堵车啊？”
郑轩说：“不，排队呢。”
黄少天从驾驶席和副驾驶空间的空隙探出身看了看，果然见前面停着好几辆车，会场入口那边的艺人还在按顺序入场，后到的就只能被安排先等候。
在原地等候与蜗牛前行交叉之间，黄少天抽空上微信问了问叶修：“你在哪呢？别昨天说得好好的结果你迟到半个小时啊？”
叶修的回复很快就过来了：“你前面。”
这么巧？刚好就跟自己挨在一起的？他后脑勺长眼睛了？
黄少天呆了一秒，而后扒着驾驶席的车座问郑轩：“前面那辆车上坐的是老叶？”
郑轩说：“我哪知道啊？”
黄少天被堵了回来，但并不死心。他皱着眉，很是努力地盯着前面的那辆车看。可惜只能看出来后座上坐了一个人，不过碍于天色昏暗光线不足，所以是不是叶修还不好说。
等了大约十五分钟，黄少天终于看见了会场前的红毯。
前面的车与自己这辆一前一后地停下，车窗外是黑压压的一大群人。黄少天有点紧张，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时，前方的郑轩转过来朝黄少天比了个拇指，肯定道：“拿个奖回来啊！”
黄少天自信满满地点头：“必须的！”
说完，他的手抵在车门把手上，缓慢地推开，以完美的姿态去迎接等待他已久的掌声与聚光灯。
几乎是在黄少天一只脚踏出车门外的同时，他便察觉到身侧的另一辆车上也下来一个人。那人一下车，黄少天就感觉自己身边的镁光灯铺天盖地闪烁了起来，记者的呼喊声也一浪更比一浪高。
按照排队的顺序，对方需要走在他前面。
黄少天转头，就看见叶修眼角挂笑，迈出了踏上红毯起点的第一步。他私下将叶修曾经出席的每一场颁奖典礼都看过，甚至不止一遍，多次的重复之下导致黄少天将那人走红毯的神色举止都记在了脑海。
他自己也经常出席诸如此类的场合，别人的这类活动也看过不少。不过黄少天总觉得这种环境下的叶修和他人有种微妙的区别。大家都是迈开双腿走，但同样的动作放之于叶修，就有种随性与正经函矢相攻的奇妙感，偏偏这点矛盾在那人身上又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兼容。
有一件事黄少天从未对他人提及，连魏琛抑或郑轩都不知道。在他与叶修相识之前，他就把那人定为了自己的目标。他的强大与深藏不露的温柔就像地心磁场一样牢牢地抓稳了黄少天的眼球，并以此趋势自己一步步走向他的身边。
其实在娱乐圈沉浮多年，当红艺人更新换代就像翻书一样快。能坚持多年的人本就不多，像叶修一样长达十年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说到底，这么长时间，黄少天也只认识一个叶修，能够数载岁月一如往昔，步履坚定地奔赴自己的荣耀。
黄少天盯着叶修前行的背影有点出神，身边的工作人员一连提醒了他好几声他才反应过来，跟在叶修十米以后踏上了红毯。
黄少天的抢手程度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热烈，他原本以为一路走下来能有三五个记者问问题就算好了，没想到自打他一步入媒体们长枪短炮够得着的范围内后，那群人就跟被吸引了仇恨的小怪一样，一股脑的把问题都抛了出来。
好几个人同时说话，黄少天耳朵再好也听不清。于是他只能挑了就近的一位记者，后者见他没听清的样子，放慢语速又重复了一遍：“黄少觉得自己今晚获奖的机率大不大呢？”
黄少天笑道：“大不大不太好说，不过要是能拿的话我还是很高兴的。”
这时旁边的记者趁机抢话道：“听说《沉浮》拍摄已经过半，黄少在剧组里有没有出现不习惯的情况？”
“一开始是有一点的。”黄少天说，“组里的大家都很拼，我这种爱偷懒的人进去当然有点跟不上节奏。不过现在已经完全能适应了。”
说到此黄少天就不敢再停留，后退小半步后就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另一侧又传来几阵呼喊，他扭头一看，原来是他的粉丝团。后者手里举着大大小小的应援手幅和灯牌，看见自己看过来，一群女孩子的眼神都亮了。
黄少天冲她们的镜头笑了笑，顺便还用一只手给她们比了个拇指爱心。
结果就被抓住了这个空当，应援会前面的记者又把话筒递了过来，语速飞快地问道：“黄少在新剧组和叶神相处得怎么样？”
黄少天立刻说：“非常好。他帮了我很多，我很感谢他。”
记者刚想继续就着这个大点发展数个小点，就听见不远处有人叫了叫黄少天的名字。音量不大，却刚好到能够使这边听到的地步。
黄少天看过去，发现正是走在前面的叶修。对方所站的地方两侧已经没有记者与粉丝了，就剩得他一个人侧身站在最中央。
后面主会场外围的顶灯骤然亮起，背后耀眼的光线有些刺眼，黄少天不自觉地眯了眯眼，连带叶修的五官也模糊起来，唯有嘴角的笑意依然清晰。
耳边仍然留有涌动的人声，在此刻黄少天却无暇分心去顾及那些外物了。他看见自己眼前的人缓缓朝自己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的弧度勾出了一句邀请的潜台词。
他在这个瞬间失了神。
在很多很多年后，黄少天会知觉这样零碎的时光就如同一颗红豆，镶嵌在了自己的心尖上。时光涤荡，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珍惜，只能一遍一遍地在遍布阳光与温暖的午后反复咀嚼。
世界安静在这一刻。
——他迄今人生的目标，他喜欢与欣赏的人，在一个似是喧闹却又寂静的傍晚，站在正对的前方朝自己伸出手，邀请他一起并肩而行，共赴未知的光辉灿烂。
TBC
下章预告：台上的楚云秀仍在继续主持：“接下来要颁发的奖项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下面我们有请上一届最佳男配角的得主……”终于等到和自己相关的奖项，黄少天这才开始二度紧张。他的手搁在椅子的扶手上，指尖蜷缩了一下，下一秒，就被身边的叶修轻轻握住了。
爆字数了！人生第一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