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绝处逢生 05
全民打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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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猜测的音量并没有被刻意压低，所以叶秋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黄少天问：“什么队长？”
“呃——”黄少天一愣，迅速地为自己找好了一个开脱的借口，“就是我一个同事，同事！”
叶秋问：“那你怎么叫他队长？”
黄少天瞎扯：“啊那是因为我们高中的时候是一个篮球队的啦，经常一起打球，叫多了就顺口了呗。”
听完黄少天的鬼话，叶秋说：“这样啊，呵呵。”
这人居然冷不丁地笑了两声，搞得黄少天忍不住瞄了他一眼，结果被那家伙的眼神看得心里毛毛的。自觉扯了谎的黄少天心虚得不行，先叶秋一步就朝着医院的大门迈进了。他一边快步疾走一边在心里犯嘀咕——靠，这人什么意思？笑什么笑？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啊？
黄少天突然加快了速度穿过了人行道，叶秋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说：“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打算跟你聊聊，给不给这个面子啊？”
“走快点当然是抓紧时间啊！你以为散步呢！？”听了后半句，黄少天又道，“怎么紧要关头你还老想着聊天……行吧行吧，你要说什么？”
见黄少天虽然嘴上不说，实则依旧偷偷放慢了脚步，叶秋两三步跟了上去，并肩和黄少天一同进入了医院大门。
迈过大门约摸还有十米左右才是医院的一楼大厅。
黄少天先是飞快地扫视了一下自己到来的新环境，可见建筑物外停着不少车辆。大部分是市民的私家车，在出入口都有分布。
这些车辆的唯一共同点都是门窗大开，有些车辆前后车门均已打开了，应该是正在上下车的时间点。不过显然的是乘客在此期间无一例外都遇到了丧尸的突发袭击，即便事发现场挣扎的痕迹很明显，如今他们也依旧失去生还的迹象。
还有些车辆驾驶席上的车窗只下降了一半，不过如此也没有逃过丧尸的侵袭。这类车辆的司机几乎都被丧尸拖拽出了车窗，并且一口咬断了脖颈。颈部大动脉的红色血液喷薄在车厢内外的场景不难想象出来，然而眼下已经过了太久的时间，现场便只剩下了一片令人触目惊心的黑红血渍。
黄少天看着眼前的骇人惨状一时不言，叶秋在这时开口道：“刚刚那个人你认识？”
黄少天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人问的是刚刚两人在医院门口看到的那个一瞬而过的人影。他摇摇头，道：“我也不确定，因为他跑太快了没看清……不过我觉得有可能。”
“如果是当然最好。”叶秋说。
黄少天问：“怎么说？”
“如果是你认识的人，那就可以暂时放心，因为他们不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危害。”叶秋说，“但如果不是你的人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为什么？”黄少天想了想，猛地想起一件事，“车！他们有车！你是在担心这个？现在我们什么代步工具也没有，活动范围实在是太受限了。要不我们也去搞一辆？”
然而叶秋却摇了摇头：“不仅是这个。如果是普通民众的话，通常会在第一时间通过加入集体以寻求更多的安全感。之前仓库发生了爆炸，他们不可能没有察觉到，那么为什么没有去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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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听完，心竟然渐渐地沉了下去——叶秋说得不错，人类的安全感大多来自于集体，更何况是在这样的末日背景下。除非是身手好到一定程度的，不然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在街上乱晃会比待在群体之间更安全。况且身手再好，一旦遇上数量上碾压自己的丧尸群，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遇害。加之方才加油站和仓库引发的爆炸声非常响，医院和仓库总共也就隔了不到200米，不可能听不到。
换言之，在这种情况下还敢以自身为单位独立行动的团体，恐怕早已具备三个条件：身手、装备以及人数。而黄少天跟着叶秋一行人，之所以敢在这时候还离开暂时驻扎的安全区域，到外界来寻求物资，也正是因为这三项他们同样具有。
既然如此，那刚刚那辆车的行迹就很可疑了。
想通这些，黄少天道：“你说得有道理。如果刚刚那些人不是我认识的话，那他们是谁，物资哪里来的等等这些问题都有弄明白的必要。”
“嗯。”叶秋点头道，“不过情况暂时不明确的时候不用急着下定论，做个心理准备就好。”
最坏的打算自然是刚刚那波人和自己这边存在冲突，暂且不论是利益纠葛抑或其他，但是在如今这种背景之下，任何不必要冲突的产生都会平添太多麻烦的不确定因素。
黄少天只能在心里暗自祈祷他那会真的没有看走眼，但愿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真的是喻文州。他知道喻文州同在本市，所以才会出现刚刚那样的猜测。然而丧尸潮爆发的第一天他就试着联系过对方，可惜三大通讯运营商都崩溃得太快。黄少天把能想到的方法都试过了，结果是依旧无法联系上那人。
说得难听一点，他和他的包括喻文州在内的队友们目前处于失联状态。
这个认知让黄少天有点沮丧。不过他迅速试图从负面情绪里抽身出来，赶紧想了个别的话题岔开了思路。
“喂老叶啊。”黄少天说。
叶秋一愣：“你叫我什么？”
黄少天丝毫不惧：“怎么怎么？给不给叫啊？”
叶秋无语：“叫吧叫吧。”
“我刚才就想问你了。”黄少天说，“为什么你说如果我认识刚刚的人那就是安全的？你就对我这么放心啊？不怕我反水？”
“这还用问？”叶秋说，“因为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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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张了张嘴，顿了顿才道：“为什么啊？我们才刚认识不久吧。”
“没有为什么。相信就是相信。”叶秋居然笑了，“要不你给我个不要信你的理由？”
黄少天看在眼里，被他这一笑都给搞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从未直面地接受过如此热忱和直接的相信，所以一时都有些无所适从。黄少天自认是个标准的机会主义者，并且大部分人也是同样这么评价他的，那些评价当中其中自然也囊括了喻文州的承认。黄少天确实是有一双善于捕捉机会的双眼，然而与之伴随的，他注定是一个天生的独行侠。
一位合格的刺客不需要将自己的背后交给别人。他有自己的盾牌已然足够。
因此黄少天和他的同伴们之间所建立的大部分“信任”，都是基于长久以来的合作经验的。通过反复多次的在钢丝上漫步，黄少天迄今为止，才算得上是毫无保留地做到了相信那些给予了自己同样信任的伙伴。所以当面对叶秋时，黄少天第一次感到有些茫然了。
他不知道叶秋是不是深谙所谓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不知道叶秋的演技是否已经出神入化到他可以面不改色地道出任何真假难辨的话语，但是黄少天看了看叶秋的眼睛，他的直觉突然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相信着自己的。
黄少天凭着自己的直觉一路走到现在，并且他也打算在今后也一直以其为刃继续前行。所以他接受了叶秋，也预备着开始回报同等的信任——他以前从未经历过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相信一个人，不过他现在愿意试一试。
于是黄少天看着叶秋，有点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咽下了。
然而对方好像已经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叶秋又笑了笑，道：“行了进去吧，你刚不是还说紧要关头要抓紧时间吗？”
黄少天和叶秋一前一后往医院大厅走去。通往大厅的台阶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量可怖的尸体们，无一例外都能在他们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发现明显的已被丧尸病毒污染的伤处。
黄少天一边走一边观察了一下他们身上的衣着，大多数都穿着常服，估计都是前来看病或者探病的人，剩下的一部分有的穿着病号服，也有的穿着护士服，最大的可能性是在丧尸潮爆发后他们尝试逃往外界，却在刚奔出大门后就遭遇不幸。
匆匆一掠后两人就进了医院大厅，不过出乎预料的，“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大部分被害的尸体都集中在挂号处的位置，除此之外视野里就没什么较为集中的人群了。
黄少天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入眼的整个大厅，暂时没有看见行动的丧尸，于是出声道：“人好像没我想象的多啊？”
“可能因为丧尸潮爆发的时候是在工作日下午。”叶秋说，“并不是病患高峰期。”
黄少天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然后还没走几步他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因为环境很安静的原因，所以对于一些微小的动静他也能敏锐地察觉到。
比如现在，黄少天感觉自己的鞋底似乎扎进了什么东西。
他疑惑地弯下腰，摸了摸自己刚刚才走过的那寸瓷砖，随即摸到了一截扎手的玻璃碎片。
黄少天拿起来看了看。碎片呈弧形，恐怕是从什么圆柱形的物体上面碎落下来的。黄少天顺着这道弧度脑补了一下原物的全貌，很快就大概得出了它的大小——约摸一根手指粗细的玻璃制圆柱体。
他一愣，猛地想起了自己那支抗体试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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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察觉到黄少天表情没对，问：“怎么？”
“你看这个。”黄少天把手里的东西亮给他，“我怎么觉得看起来像那只抗体试管的碎片啊？”
叶秋接过来看了一眼，表情也稍微变了变：“应该就是。”
“你怎么知道的？”
叶秋将碎片转了转，朝黄少天示意了一下碎片锋利的边缘。后者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然后惊讶地在那里看见了几个已经缺了一半的字母和数字。
“这是什么？”黄少天勉强辨认了一下，只看出来是以H05开头的，便问，“试管批次编号？”
“差不多。”叶秋点头。
“那这个怎么会在门口？据我所知注射抗体的地方应该不会随便到在大门口吧？”黄少天说着，又问，“而且我一直想问了，你们这抗体是怎么个发放方式啊？有没有固定投放点？”
“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这只是第一代？”叶秋突然道。
“啊？”黄少天直接愣了，“第一代？照你的说法还有第二代第三代？那有没有plus或者X？”
叶秋居然也跟着他瞎扯：“有，还有强效版，一管更比六管强。”
“哈哈哈哈哈哈！”黄少天乐得不行，压着嗓子笑了好一会才又道，“不过你之前真没跟我说过。这第一代是什么意思？”
“目前情况比较紧急，丧尸潮爆发后为了最大程度的控制病毒短期内的迅速扩散，当时只给了研究人员不到两天的时间研制疫苗。第一代版本研究出来以后就被大面积地投掷到使用中了，包括我们现在用的也是。不过因为时间很短，所以针对人体的功能性检测根本没有时间做。也就是说，即便在个别人体身上发挥不出药效也是有可能的。”叶秋道。
黄少天神色一凛：“那之前仓库里你们救下来的那几个人后面突然变异，会不会就是……”
叶秋没让他把话说完，点点头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这应该是目前唯一的解释吧？”黄少天想了想，又道，“那你们是怎么分派抗体的？”
“投放点分为固定点和移动点。移动点就是我们这种，在进行民众营救的同时分配必需药物。不过数量相当有限。”叶秋说，“更多的都被放在医疗中心里了。比如我们现在待的这所医院，就在抗体投放的名单之列。数量相对比较多，但也没有到可以随便浪费的地步。”
黄少天沉思一会儿，道：“既然不多，那就更不可能出现在大门口这样一个随便的地方了。难道有什么情况？而且这种投放点想也知道是公开可见了，那刚刚我们看到的那车上的人会不会就是冲着这个抗体来的？”
叶秋摇摇头：“难说。”
黄少天也发现自己的思维进了一个死胡同了。他无奈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俩也别瞎想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干好吧？刚刚说的先做什么，是去拿药？”
“对。”叶秋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垂下来的路标，道，“药剂科在那边。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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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挂号处，药房门口的“人丁”要稀少很多，除了取药窗口后面能看见几具以外，黄少天几乎没怎么看见别的尸体。
走廊的左右两边各自分布着“中药房”和“西药房”。黄少天毫不犹豫地就迈开腿走向了右边，一边走还一边问：“我们要不要分工合作啊？我们都一脑袋扎进去拿东西，万一外面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怎么办？跑都来不及跑吧。”
“那正好。”叶秋相当顺水推舟地说，“你进去，我在外面给你把风。”
“……靠！”黄少天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无耻，顿时就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郁闷感。
两人来到西药房窗口外，黄少天说：“进去就进去！你可得好好在门口替我看着啊！”
“行。”叶秋又道，“进去以后小心点。不过即便有丧尸也不会很多，不用紧张。”
“我才不紧张。而且这时候估计都走了吧？丧尸又不是傻子，它们一般都会朝有活人气息的地方聚集，怎么可能一直待在这。”说完，黄少天又问，“我需要拿些什么啊？”
“自己看着拿吧，有用的都拿点。”叶秋说，“记得拿瓶消毒酒精。”
“哦。”黄少天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叶秋靠在窗口外的置物台边，看他一眼道：“你背上的伤不处理了？”
伤？黄少天一愣，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背上还有被之前爆炸冲击波扫到的伤了。虽然只是皮下软组织挫伤，不过破皮出血的地方也不在少数。他的常服不比叶秋他们的作战服，根本就承受不起那样高温又猛烈的冲撞。
但是他没想到叶秋居然也知道自己那里有伤？
“你怎么知道我背上有伤啊？”他问。
叶秋淡淡道：“你背个微冲都能五官错位，瞎子都看出来不对劲了。”
“你妹啊我就是稍微皱了皱眉好不好？”黄少天说，“还有什么要的没？一口气说完说完！”
“没了。”叶秋说。
黄少天回头看了一眼取药窗口那扇巨大的玻璃，问：“我怎么进去？直接把玻璃打碎会不会动静太大了点？”
叶秋抬手指了一个方向，说：“我觉得走门比较方便，你觉得呢？”
黄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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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黄少天用一颗子弹暴力破门而入过后，叶秋正了正色，回过头来将自己的注意力大部分集中在了视觉和听觉之上。
顾及到黄少天的情绪，叶秋没有把自己刚才察觉到的东西告诉他。不过事实上是，从两人迈进医院大厅的那个瞬间，叶秋就感觉到了有一股不知名的视线紧紧锁定在了他们两人身上。
他无法感知到这股视线从何而来，也无法甩开。
从一开始，如影随形。
TBC
应大家的要求把上中下改成了数字（捂胸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