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 人工智障 06
二设满天飞的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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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黄少天的病房里，等郑轩手忙脚乱地撕下纸条时，那人早跑得没影了。
郑轩一边在心里感叹以前怎么没发现黄少天动作这么麻利，一边又赶紧下床小跑着跟过去。谁知刚跑到叶修病房门口还没进门，他就听见了这样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医生说：“现在跟你们说就是让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这次发情怎么过。是注射抑制剂缓一缓，还是就……内部消化了？”
此话一出，病房里陡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在场四人的表情都变得很精彩。
黄少天属于震惊那一挂的，他听见这番言论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这是要闹哪样？神展开也不是这么个展开法吧？
叶修也很惊讶，不过比起黄少天来程度要轻一些。惊讶之余，他还分神看了看那边的喻文州，那人的表情更加镇定，还混杂了一些戏谑夹杂其中，见叶修看过来，那人还一副了然的样子对他笑了笑。
因而，在场表情最丰富的要数郑轩了。
那人匆匆赶来还没站稳脚跟就听见了这句关键台词，就跟看电影中途跑去上厕所，回来刚好演到剧情高潮一样——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
偏偏郑轩还猝不及防地来了一句：“内部消化是什么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
这就是明知故问了，黄少天觉得这人就是来给自己添堵的，顿时怒道：“你过来干嘛啊？”
郑轩理直气壮：“我过来围观啊！”
医生在旁边认真地解释道：“他们俩一个A一个O，性别这么合适，你说内部消化还能怎么消？”
“哦——”郑轩意味深长地拖长声音应道，“懂了。”
这话题再继续下去自己就要尴尬致死了，黄少天赶忙转移话题道：“如果要注射抑制剂的话有没有什么限制？”
“因为你们刚觉醒，所以第一次注射抑制剂的剂量应该会比常规剂量多一些。”医生说，“限制没什么，不过有建议。”
叶修问：“怎么说？”
医生道：“建议就是你们最好不要使用抑制剂。”
黄少天问：“为什么？”
“还是那个原因，你们刚觉醒，体内的环境还没有完全适应二次觉醒后的一系列变化。”医生说，“这个时候再使用抑制剂阻止激素分泌的话，恐怕会给身体带来更多的负担。”
听这话说的，换言之，就是不“内部消化”不行了。
黄少天自觉脸皮不厚，此情此景之下难免有点不好意思。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一会，忍不住又撇过头，看了一眼另一位当事人——哪知叶修竟然是一副轻松自在的表情，仿佛自己是没事人一样。
于是黄少天挪到叶修的床边坐下，低声问：“喂，老叶，你有什么看法？”
叶修疑惑：“我没什么看法啊。”
“什么叫‘没什么看法’，你就一点想说的都没有？”黄少天感到十分无语，“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吗？你想选哪种？”
“我都行。”叶修说。
这人真是太难沟通了，黄少天道：“都行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只要你愿意，我一定配合你啊。”叶修看着他说。
黄少天猝不及防地接收到来自叶修的一个认真的眼神，整个人都不对劲了。他的直觉告诉他刚刚叶修那句话另有深意，但是他的理智又警惕地监督他不要细想，一来一去的纠结之间，黄少天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接话时间。
于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医生开口打圆场道：“不用急着给我回复，你们俩先好好休养一阵。最近半个月之内随时可以给我回话。”
22
告别医生后，这天中午黄少天还是请郑轩搓了一顿，不过地点仅限食堂。原因是为了报答那人“坐在自己病床前刷论坛刷到睡着”之恩。
两人跑到打饭窗口特意点了三个小炒以示庆祝，随便挑了一个位置坐下以后，郑轩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黄少天夹了块豆腐吃，随口问：“什么怎么办？”
“发情期那事啊，你想好没？”郑轩问。
黄少天正在犯愁，闻言只能诚实道：“没想好。”
“照我看你们就别注射什么抑制剂了，对身体也不好。”郑轩掏心掏肺地建议，“顺其自然吧，该怎么办怎么办。反正你不也挺喜欢叶修的吗？”
黄少天一口汤差点喷出来：“谁喜欢他？！”
“你不喜欢他你跟他标记做什么？”郑轩问。
黄少天都蒙了：“什么？什么标记？我什么时候跟他标记过了？”
“没有吗？我鼻子没问题吧？”郑轩说，“那你身上怎么有他的信息素味？”
黄少天愣了愣，下意识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果然，自己独有的那股薄荷味并不纯正，其中总是混杂了一些似有若无的松木味。并且嗅觉的判断还会受自己主观因素影响，所以放到旁人眼里，例如郑轩，恐怕叶修的信息素味道只会更加明显。
郑轩见他不说话，补充道：“不是说互相标记过才会在对方身上留有味道吗？这你怎么解释？”
“标记你妹啊！你看我样子像吗？”黄少天说，“你脑补的也太多了。现在有味道多半是预觉醒那段时间受影响了，可能过段时间就没了吧。”
“哦。”郑轩略显失望地应了一声，又说，“我刚刚看叶修的态度也挺明确的，反正就是顺着你的意思来。”
黄少天含含糊糊地说：“好像是吧。”
“那你怎么想？”郑轩说，“说实话，我觉得叶修对你是有那方面意思的。”
心中的猜测猝不及防被郑轩戳破了，黄少天有点尴尬，只能装傻说，“为什么啊？”
郑轩说：“感觉吧，他看你的表情那些。毕竟我跟他接触不多，也不熟。”
“那不就是你自己瞎猜的，没什么根据啊，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黄少天说着自己都有点心虚，因为对于郑轩刚刚的推测，他自己其实是也想到过的。
最近的一次是在昨天，自己听闻医生提到“标记冲动”这四个字的时候。
“标记冲动”的背后具体意味着什么，黄少天目前尚不明确，不过光依靠字面意思判断，恐怕不会是什么好应付的东西。
他现在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关于叶修的那些事情像一根细细的软刺，不上不下地卡在了黄少天的心口，并不扎人，却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它们的存在。
饭吃到一半，郑轩又说：“对了，前两天医生让我提醒你找几本书研究一下。我是不是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书？”黄少天疑惑，“你没跟我说过吧？”
“那我现在把书打包发你吧，我顺手存了一份。”郑轩说，“有关觉醒后的体能调理的，你挑几本顺眼的看就行。”
“好的。”黄少天点点头，点开了终端。
这一唤醒他才发现他似乎是错过了很多事情。
从自己开始觉醒被送进医院，到现在觉醒完，零零总总的时间加起来可能有小一周。在此期间黄少天几乎没有用过终端这个东西，直到现在久违地再打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消息淹没了。
一时间个人终端的消息信箱爆满，黄少天一边艰难地在通讯录里翻找郑轩的名字，一边说：“怎么这么多人找我？”
“都来问问你身体恢复地怎么样了吧。校医院不允许太多非病患进入，张佳乐说想来看看你都被拦在门外了。”郑轩操作着终端，又说，“书发过来了，你自己存一下。”
话音刚落，黄少天的终端界面便弹出了来自郑轩的新消息的提示。他点进去看了看，文件解压出来果然是一长串书名。
从上往下依次看下来还比较正常——
《个人健康护理：觉醒篇》
《觉醒前后你所需要知道的二三事》
《如何避免“觉醒综合征”》
《觉醒后期注意事项》
……
诸如此类，黄少天一目十行地看下来，画风还算正经，不过到了最后一本就不一样了。
“我去，这什么鬼？”黄少天怀疑自己看错了。
“什么？”郑轩茫然地凑过去看，就见书名的末尾赫然写着——
《霸道A总和他的小娇O》
23
看清书名后，郑轩陷入了十分的尴尬，其中九分都归功于自己这两天刷论坛刷多了，剩下一分用来自我反省。
黄少天都没话说了：“这东西哪来的啊？”
郑轩心虚道：“刷论坛没注意，顺手下载下来了。”
“以前你刷论坛没这么频繁啊？”黄少天说，“这几天怎么回事？行为很反常啊！”
“不止我一个人，最近论坛天天人气爆棚。”郑轩说。
“为什么？大家都闲得没事干？”黄少天疑惑，“刷什么啊？有什么好聊的？”
郑轩顿了顿，说：“你。”
黄少天莫名其妙：“关我什么事？”
郑轩说：“你前几天跟叶修闹那么大动静出来，全校都知道了。”
“什么？我干嘛了？”黄少天疑惑地问，“闹什么动静？”
“实践的时候你们俩不是觉醒吗？学校直接开着直升机把你们轰轰轰送回来了，全校都知道了好吧？”郑轩说。
“直升机？！”黄少天震惊了，“我以为是救护车啊？”
郑轩憋着笑道：“开车多慢，你们这觉醒不等人啊。”
“笑屁，什么心态啊你！”黄少天想了想，犹豫片刻，又问，“论坛上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的都有。”郑轩说，“要不你自己看？”
看了一眼郑轩的表情黄少天便陡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顿了几秒后，他还是心怀忐忑地把终端唤醒，进入了论坛。
只一眼，黄少天的心就凉了大半截——放眼望去十个帖子，八个看上去都和自己有关。
最热门的那一个紧挨置顶帖下面，标题叫“大家知道最近那个野外实践调查活动上出的那件事吗？？？”，目前回帖数已经超过四位数了，俨然和几天前秋木苏发的那个第二性别趋向测试的帖子有的一拼。
“对，就是这个。”郑轩见状，指了指终端屏幕，道，“这帖子我逛过，你可以看看。”
有了郑轩打包票，黄少天便点进去看了看。帖子回复内容很多，其中还是有不少实质性内容的。
比如有人指出校方其实不该在这个时候搞这个活动，因为他们现在的年龄正不偏不倚地处在易发期，随时都有觉醒的可能，像这样贸然被打包送到深山老林里去其实是很危险的。
当然，这类严肃讨论还是占少数，更多的议论则是以八卦为主。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校方再怎么进行保密工作，但是不出一周，关于这事的基本概况也已经被各路匿名人士曝光了个七七八八。眼下这个帖子里更是冒出来了八百个“黄少天的室友”，并且对于这个事件各执一词，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黄少天看得自己都差点信了，他随意地翻了翻，对郑轩说：“这些人真无聊啊，瞎编还编得有模有样的。”
郑轩意有所指道：“后面还有更无聊的。”
“什么意思？”黄少天愣了愣，接着往下翻，很快就知道了郑轩指的是什么——
在这个帖子快要突破五百楼的时候，有一位网友发起了一个多人投票，投票名称叫“你觉得两位当事人会花多长时间在一起？”
“这又是什么玩意啊？”黄少天看了看参与人数，惊道，“居然还有一千人参加？”
不用想都知道“两位当事人”指的是自己和叶修了，黄少天简直都要服了这群围观群众了，就不能安安分分地吃瓜看戏吗？
“重在参与嘛。”郑轩忍笑说。
“‘一天’是个什么鬼？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黄少天边看选项边吐槽，“最多的居然是‘半个月’？为什么没有‘我觉得他们不会在一起’这个选项？”
“说明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郑轩说，“作为当事人你是不是应该给我透个底啊？”
黄少天问：“透什么底？”
“你跟叶修啊。”郑轩说，“你自己估计一下你们俩要纠结多长时间？我投的半个月，个人觉得差不多够了吧。”
黄少天紧张地说：“我靠！这种事别问我啊！”
郑轩充耳不闻，又道：“文州说一个星期，我觉得有点太短了。”
黄少天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只能装没听见。他仓皇地把目光移到了发起这个投票的回帖人上，随即，便在那里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ID——
“秋木苏”。
24
黄少天和叶修再一次见面，已经是两人出院之后了。
关于觉醒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不过后面还有更要紧的事情接踵而至。
前几天叶修和黄少天一出事，参加实践的全体成员就跟着校方回来了，因而总的算下来，这次野外实践活动只进行了不到两天时间。相比计划好的三天两夜，这么短的调查时间肯定是不够的。所以返校以后活动负责人酌情修改了报告要求：各小组调查结果可共享，并且上交报告的时间延长到学期末。
得知这个消息的黄少天长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学校不会这么没人性。”
一旁焦头烂额的郑轩都快哭了：“你怎么这么悠闲？”
黄少天：“我有什么好忙的？”
“报告你不写？”郑轩指了指面前的文件，“我的才华已经被这破玩意榨干了。”
“肖时钦呢？你们不是一组的吗，怎么就你一个人被榨干？”黄少天问。
“他与我同在。”郑轩说，“我们商量好分工合作了，他写结论那部分。现在可能比我还绝望。”
黄少天十分没人性地笑倒在了寝室的沙发上。
郑轩感觉不能自己一个人受伤，于是问：“你什么时候写啊？组织怎么能放你一个人逍遥快活？”
“还不知道。”黄少天说，“老叶说沐橙资料比较齐全，他去讨了一份，这两天把它打包好一起给我。让我坐等就行。”
郑轩听完之后，满腔羡慕溢于言表：“真想让肖时钦那人好好学习学习……”
黄少天故作冷酷地说：“死心吧，一般人是学不来的。哈哈哈哈！”
话刚说完，黄少天的终端指示灯就开始闪烁起来，看来是有新消息进来了。
黄少天把终端唤醒，点击查看消息，果然来自叶修：下来拿资料
黄少天疑惑地回复：你到我寝室楼下来了？？？
叶修说：是啊，顺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黄少天只能把终端一收，跟郑轩打了声招呼道：“我下个楼。老叶拿资料来了。”
“不仅自己准备好了还给你送货上门啊。”郑轩脸贴着桌面感叹，“对你真好。”
“好屁！”黄少天抓着钥匙就跑出门了，“写你的报告吧！”
下到寝室楼下黄少天一眼就看见了叶修。
那人手里抱着几本书和文件夹，看上去分量不轻。
“这么多啊？”黄少天走过去，惊讶道，“我看郑轩他们准备的只有这堆的一半。”
“沐橙搜集得比较杂，你选有用的看吧。”叶修说。
“好的。”黄少天点点头，从对方手里接过了资料。
“明天有空没？”叶修又问。
黄少天一听这话就绷紧了神经：“怎么了？”这人想干嘛！？
“你紧张什么？”叶修笑说，“有空咱们俩去趟图书馆。”
“你要借书？”黄少天问。
“还记得我们在积雪草那个标记点时想到的案子吗？”叶修说，“我想去看看当时的报道。说不定有用。”
叶修指的是那个之前有人误服过量抑制剂导致激素失调的新闻，黄少天当然记得，因而偷偷松口气，点头道：“行，那你定个时间，我们俩一起吧。”
说着，黄少天又打算抬起手腕查看一下终端上的日历，确认自己明天一天都有空。不过他忘了自己现在正抱着一大摞东西，所以这个动作所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
资料接二连三地掉落了好几本。
“哎哎哎哎！”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来不及了，黄少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文件夹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再认命地蹲下身去捡。
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有五六个，叶修跟着黄少天一起蹲下身捡起来。
然而文件夹的塑料外壳很轻，在掉落的过程中有不少文件的外壳都翻开了，直接露出了里面的资料。
黄少天一边捡一边无意识地瞄着里面的内容，一个个扫过去，有“抑制剂的作用原理”、“抑制剂的功能”、以及……
“标记冲动”。
暂且不论这个和抑制剂有什么关系，黄少天单单是只看见这四个字，就直接愣住了。他这两天反反复复被这个东西困扰，所以有反应自然是一瞬间的事情。
对面的叶修见他不动作，瞄了瞄他的神态，有点疑惑。把文件夹捡起来递给黄少天后，叶修问：“发什么愣呢？”
黄少天抬起头，直愣愣地撞进叶修的眼里。
“老叶，我问你个事。”黄少天不打算再纠结了，直接道。
叶修：“说吧。”
黄少天顿了顿，问：“我听医生说了，那什么，就Alpha在预觉醒期，是不是会出现什么标记冲动？”
叶修直接承认了：“是啊。”
黄少天顿时有点尴尬起来：“那你当时也……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这不晕过去了吗？”叶修说，“而且这哪能让你看出来？”
黄少天有点没听懂：“什么意思？”
叶修看着他，突然笑了笑，道：“再怎么说也得先从我追你开始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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